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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她们吵架都是方言,唐依依在村里大半年也只学了个皮毛,她们用方言爆脏话她肯定是听不懂的,但是光听语气就知道骂得很脏,两个阿姨声音又大,吵得整个村子都听得见,大家闲着也是闲着,纷纷过来凑热闹。

    “哎呀,算了算了,各让一步,一大早上有什么好吵的哦!”一边一个大爷背着手一脸不耐烦劝架。

    但是顶不住两位的火力,很快就偃旗息鼓,拧开泡着茶叶的水杯喝了口茶。

    唐依依听的津津有味,问林岸:“她们吵什么呢?”

    “左边的倒垃圾倒右边的院子里,被人逮了个正着,正在骂人。”左边的是唐依依不认识的阿姨,右边才是养泰迪的王阿姨。

    “那具体骂了什么呢?”她一脸好奇地问。

    谁好奇她们因为什么吵架啊,她好奇的是她们骂了什么能骂这么久,而且听起来杀伤力这么大。

    林岸捂住她耳朵,“你就别听了,脏耳朵。”

    村里人骂脏话什么都说得出口,林岸听着都害臊,还好她听不懂。

    听又听不懂,唐依依就觉得没意思了,太阳正当头,她得抓紧时间晒衣服去,就转身去了院子。

    她家院子没铺水泥,除了小道都是泥巴,不方便晒衣服,都是在林岸家院子晒得,反正他家院子够大,林岸强迫症犯了,每个衣架都摆得整整齐齐,床单必须要对准,看着就跟军训似的。

    成功让唐依依想起大一开学的痛苦时光。

    晒完衣服,她再去自家院子里看看花花草草们。

    经过了冬天,她埋下去的球根植物现在已经长了花苞,估计再过半个月就能开花,前段时间就把秋播的小苗都种下去了,这会儿已经完全适应环境开始生长,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还有她的月季上芽点已经爆发,一开始还是红彤彤的芽现在已经跟开花似的长大,叶片也是嫩嫩的,看着就让人欣喜。

    绣球也是,重新焕发生机,冬日落叶变得光秃秃的,现在叶子也逐渐舒展丰满起来,最近几天太阳大,她的花坛都是改了土的,没有园土保水,唐依依就牵了水管出来给它们浇浇水,还有绣球,为了保证它们能开出蓝紫色的花朵来,唐依依兑了一桶硫酸铝,给它们浇了。

    对于园艺人来说,秋冬是播种的季节,春天是收获的季节。

    大部分的植物花期都在三四月份,比如洋水仙,郁金香,还有月季表现最好的春花,绣球等等,再过一个月,她的院子就会开满鲜花。

    地栽的月季瑞典女王长势强劲,去年下地,现在已经在疯狂抽底芽,瑞典女王是灌木月季,最适合庭院地栽,但是很多人栽的女王都是在装树很难开花。

    对于月季来说,每年的修剪事非常重要的,不同的品种修剪方式也不一样,比如说一般的月季可以重剪,只剩下离地面十几厘米的枝条就行,但是藤本月季则是需要保留粗壮枝条作为明年的主要开花枝,不能跟其他月季一样剪。

    瑞典女王虽说是灌木月季,但是也不能重剪,它是三四级枝条开花,一旦重剪只剩下一级枝条,那么来年它就需要再长枝条才会开花,所以女王必须要保留一二级枝条,这样春天才会爆花。

    因为长得实在不错,这会儿芽点也多,唐依依就蹲在它面前给人抹芽。

    “长的好好的,你给它摘了干什么?不看花了?”林岸也跟她一样蹲在地上看她操作。

    “芽点太多了,不是每个芽点都能开花的,抹一部分,把营养给壮实的芽点,可以减少盲枝。”唐依依说,“但是你不懂,你不要随随便便抹。”

    “啧,还嫌弃我。”林岸又指她的几棵藤本月季,“那几棵怎么不抹?”

    “……太多了,懒得搞。”

    “你还区别对待,啧啧。”

    唐依依懒得跟他解释这些,跟他聊这个只会让她生气,“家里也要搞卫生了,趁着今天天气好,你把卫生做了吧,厨房还有一楼植物房。”

    二楼留着他们待会儿一起弄。

    “厨房我来,你的东西你自己弄吧,我怕给你弄坏。”

    “那行。”唐老板好商量的很。

    植物房也就是清理枯叶,换盆,扫地,刷托盘,刷花盆这些事,唐依依穿上园艺围裙,就钻进去干活了。

    快两个月没管它们,植物们反而长得很好,一些植物根系都爆发长出了花盆,就不得不换盆了,好在都是小苗,大的早就让林岸帮忙换好了,不然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真奇怪,明明之前没有林岸的时候她一个人打理这些植物也能行,现在有了林岸她反而变废物了,一时间好多事情她都干不了,必须要等着林岸过来才行。

    她似乎,更依赖他了。

    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新花盆放在一边,一棵棵小苗脱盆,上盆,填土,就这样一盆盆种好放到一边。

    植物房的空调已经关了,加湿器也是偶尔才开一开,最近的温度还是很适合热植生长的,也开了窗,阳光洒进来,都不需要开灯,屋内就很明亮也暖和,唐依依就坐在地上干活。

    把十几盆小苗换好了盆,再整理了花架重新摆放,需要清洗的花盆跟托盘收拾出来,林岸帮忙搬到他家去,他家靠着墙壁的位置修了一个室外的洗手池,超大号,专门给她建的,就是为了方便她洗花盆。

    他家太过于光秃秃,唐依依看着不喜欢,已经搬了几个盆栽放他家院子里养着,偶尔还需要林岸打理,因为唐依依容易忘。

    “来,选一下,你是刷花盆还是刷厨房?”林岸问她。

    唐依依毫不犹豫选择了刷花盆,厨房油腻腻的,她不喜欢。

    “那行,我去厨房了,你自己戴着手套刷。”

    厨房是林岸的地方,冰箱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清洗一遍,再把看看食物有没有要扔掉的或者快过期的,要赶紧吃了,橱柜也很久没打扫了,也要把东西都拿出来擦洗,还有抽油烟机跟灶台,这玩意也就林岸会搞,唐依依连抽油烟机都不会拆。

    这时候就显出她家洗碗机的好来,那些存了太久的碗和盘子什么的就摆进去清洗,不需要他再花时间去洗。

    唐依依刷完花盆就倒扣在他家水泥地上等着晾干,累的骨头咔咔响,这会儿都中午了,饿的不行,从后门进去,第一眼就看见厨房,那一瞬间,唐依依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家厨房,好像在发光。

    亮晶晶的。

    林岸的动手能力,恐怖如斯。

    要是让他去刷花盆,估计磨砂的都得被他刷成光面的吧。

    林岸看她跟个傻子似的站在那里,“刷个花盆就傻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厨房有点刺眼。”

    林岸乐了,“怎么样,我干的不错吧?”

    “一会儿浴室也交给你了。”唐依依走过去拍拍他肩膀。

    “行吧。”还能怎么办呢,他就是劳碌命,天生给她打工的。

    午饭很丰盛,林岸做饭很有保障,依旧是三菜一汤有肉有鱼,干了体力活之后吃饭格外香甜,唐依依都多吃了半碗饭,下午依旧是要继续干活,扫地机器人在一楼工作,他们俩吃完饭就上二楼。

    沙发上的毯子还有沙发罩都拆了洗了,看起来光秃秃的,也很干净,地毯是长毛的,不好清洗,就要林岸拿着吸尘器吸一遍,再拿出去晒一晒就行,唐依依的阳台花园已经凋谢了,没几朵花能看,之前为了省地方朱顶红都是用小盆种的,现在根系都长出来,也需要换盆了,换盆的话也就不能放在阳台了,阳台空间小,要用来拍视频,朱顶红开过了花接下来就没花看,只剩下叶子,没什么观赏性,唐依依就想着在林岸家院子做个花架,把她的这些花后球都放那儿去。

    林岸当然没意见。

    二楼柜子还有茶几都擦干净也没什么事情干了,他拆了窗帘,排队等洗衣机洗完东西再放进去洗,然后就帮着唐依依一起搬花盆。

    他算是发现了,唐依依就是喜欢折腾,当初把这些花折腾着搬到二楼,现在又折腾着搬下去。

    “你该不会过几个月又要搬上来吧?”林岸问她。

    “不会的,这些球长一年太大了,今天我看看把几个下地,其他的要换大盆养着,到时候再说。”反正是不会搬上来了,唐依依自己都嫌麻烦。

    二楼没什么要打扫的,因为花架浴室也就往后挪了挪,晚一些林岸再来。

    唐依依在院子里挑几棵朱顶红下地,林岸就从家里折腾出一堆木头,开始干活做花架。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林岸有了经验,做起来更得心应手。

    唐依依嫌太阳晒,戴了个渔夫帽干活。

    正常来说朱顶红的花期也是三四月份,所以明年能跟她的花镜里的花一起开。

    虽说是花谢了,只剩下叶子,朱顶红的叶子跟君子兰似的,地栽也能做绿叶衬托,唐依依挑了几颗球找空地栽进去,差点挖坏她的百合种球,还好下手轻。

    种了几颗,其他的就随便找了塑料盆种上,朱顶红比较皮实,室外养基本上不需要操心,也不在乎用什么盆,全部换好之后放到一边,浇完水,至于换下来的花盆就放在池子里,想着等一会儿再刷,唐依依就坐到了秋千上休息。

    这个秋千是她买的,跟长椅一样,就是木质的有点硌得慌,偶尔坐一坐还不错,还能躺着睡。

    她躺着看林岸干活,感觉比看手机有意思。

    这么热的天,林岸穿了件长袖,袖子恨不得卷到肩膀,宽松的黑色工装裤,他十分钟爱她买的马丁靴,还好买的质量好,任他折腾也没烂,反而变得旧旧的,反倒是点酷,林岸身高腿长,马丁靴踩着木头弯腰干活,衣服拉扯显露出肌肉线条,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哎,果然穿的少才有得看呀,唐依依感慨。

    林岸干活的时候,就像是变了个人,他也不怕晒,阳光下像是在发光,手上戴着一双白色劳保手套,一手拿锯子锯木头,偶尔嘴里叼着铅笔低头拿卷尺量长度,略长的头发耷拉下来,皱着眉头,目光专注。

    最后组装的时候一个人也能行,都不需要她帮忙。

    这大概,就是林岸给她的安全感吧。

    花架组装完成,他直起身,并没像她似的一旦动腰骨头就咔咔直响,他的骨头似乎比她健康的多,无论做什么动作都不影响,看着他一脚踹在花架上,踩在上边晃了晃,花架没散,算是质检过关。

    他一脚踩着花架上朝她扬了扬下巴,“怎么样,唐老板?”

    唐依依啪啪鼓掌,“非常棒!搬到这边吧,靠着栅栏就行。”

    林岸按她说的摆放好,唐依依也识相地从秋千上爬了起来,递给他一瓶水,再去把朱顶红搬到花架上去。

    这会儿轮到他休息,唐依依干活,林岸水喝到一半,想起她来,又走过去,问她渴不渴。

    唐依依点点头。

    他就拧开水杯,递给她。

    这水杯也是唐依依买的,足足一点五升大容量,掀开盖子就有个吸管,非常好用,林岸这个大男人喝水都够,唐依依更不在话下。

    咕噜噜喝了两口,看她鼓着腮帮子,估计还没咽下去,他忽然靠过来吻上,从人嘴里抢水喝。

    莫名其妙没了一半水的唐依依:“……你刚刚不是喝过吗?!”

    “看着你口干嘛。”他臭不要脸地说,还把水递给她,“还喝吗?”

    “不喝了,你自己喝吧。”

    林岸自己喝了一大口,又去亲她,美名其曰还给她。

    唐依依红着脸:“你恶不恶心?!”

    林岸:“…………”

    哦,又被嫌弃了。

    不过好像是有点恶心。

    啧,他怎么这样?林岸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

    把洗好的窗帘拿出来晒着,东西算是都洗完了,就等着晒干收上去,两人累了一天,躺在秋千上玩手机。

    秋千在柿子树下,有点阴,林岸就坐着,唐依依躺在他腿上,舒舒服服。

    “吴厉跟周钰的婚礼提前了,改到了五一,邀请了我们,”林岸说,“到时候去玩玩?”

    “好呀。”唐依依在村里没什么娱乐活动,最喜欢凑热闹了,五月份估计也不忙,有时间出去玩,

    不过问题来了,“他们结婚,我们要送什么呢?直接给钱?需不需要送点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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