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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厅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男人的咆哮声,少女与母亲窝在厨房,一面准备晚餐,一面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伦少爷又挨骂了。”少女听了几句,幽幽叹息,眉宇染上几许轻愁。

    她很年轻,才十二岁,那双剔透又迷蒙的眸子便好似看尽了人生百态,薄薄的短发贴在后颈,额前的刘海却长得几乎遮去半张脸。

    她是故意留长刘海的,为了掩去一片教她烦恼的胎斑。葡萄酒红的色泽,浮在白皙的颊上,从小,她父亲便说那是恶魔留下的印记,和她容貌相似的妹妹也很害怕看到她的脸。

    所以她走路时,总是习惯性地低垂着头,也偏爱留长长的刘海,让细柔的发丝飘在颊畔,藏住她人生的伤口。

    她爸爸不喜欢她,妹妹也不喜欢,就连她自己,也无法真心钟爱自己,只有妈妈的怀抱,是她唯一的避风港。

    只有妈妈,从来不嫌弃她这张脸,公平地对待两个女儿,甚至还比较疼爱她一些。

    她的妈妈,没读过什么书,肤色晒得黑黑的,长相平凡不出色,是一般人口中的欧巴桑,走在路上,谁也不会多看一眼,却是她最敬爱最孺慕的人。

    她相信,世上没有一个母亲比她妈妈更慈祥,也没人做的菜能比她的好吃,钟家人能请到她妈妈来当厨娘,算他们有口福。

    “妈,今天晚上,做点伦少爷爱吃的东西吧。”少女听男人骂得愈来愈大声,想着那正听训的少年脸上会是什么样压抑硬气的表情,心口不禁微微一揪,转身向母亲提议。

    “嗯,也对。”母亲很明白她的用心。“伦少爷明明是个好孩子,却老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挨老爷骂,也真的挺可怜。可是他每次被骂,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里,就算做他爱吃的东西,恐怕他也不会下来吃。”

    “那就把饭菜送进他房里啊。”

    “那可不行,老爷规矩很严的,他之前就说过了,伦少爷若是不肯在餐厅好好坐着吃饭,那就让他饿肚子,不许任何人送东西给他吃。”

    “唉,老爷怎么对自己的儿子那么狠心啊?”少女无奈地感叹。

    但其实这也不奇怪,她自己的爸爸,不也一向对她很冷淡吗?所以她很能理解,伦少爷千方百计想讨好自己的父亲,却老是不得他欢心的苦楚。

    她懂的。

    “那我趁现在,偷偷送些点心去伦少爷房里好不好?”

    “说什么傻话!”她妈妈吓一跳。“你忘了管家警告过我们吗?虽然夫人答应你可以偶尔过来帮我忙,但你绝对不能让主人们瞧见。”

    “我知道,我会偷偷溜过去,不会让任何人看见的。”她安抚母亲。

    “可是……”

    “别担心,妈,我很能躲的,这可是我拿手本领呢。”从小,她便从父亲一次次的打骂中,学会怎么不惊扰别人,如鬼魂般地隐匿自己的存在。

    她很厉害的。

    少女自嘲地微笑,亲自煮了一壶养生茶,又拿了几块母亲做的糕点,搁在托盘上,静悄悄地从佣人出入的楼梯走上三楼,一路左闪右躲,总算成功将食物偷渡进大少爷房里。

    然后,她退离自己不该闯进的禁地,正想原路回去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另一边响过来,她一凛,仓皇之中,隐身在一个高大的古董花瓶后。

    来人正是刚刚被父亲骂得狗血淋头的伦少爷,他面无表情地穿过长廊,经过一扇门前,一道尖锐的女性嗓音扬起。

    “是雅伦吗?”

    “是。”他停住步履。

    “你进来。”那女人命令。

    他没立刻反应,微仰起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抹去眼里所有的阴郁,嘴角扬起笑。

    “有什么事?妈。”他走进那扇门。

    喊他的人,就是夫人吗?

    少女蹑手蹑脚地从花瓶后溜出来,经过那扇虚掩的门时,清清楚楚地听见啜泣声。

    “你爸又骂你了,对吧?他对你总是有偏见!他只疼那个女人生的儿子,因为他觉得不能给人家一个名分,对她有亏欠……那我呢?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嫁给他这么多年,他对我就没有一点点感情吗……”

    女人一面哭泣,一面叨念。

    少女听呆了,她想不到原来老爷还在外头养了情妇跟私生子。

    “……他一听说那女人的儿子跟同学打架受伤了,就连夜赶去探望,可是你之前闹肠胃炎送急诊,他却连问也不问一声,你说他是不是很偏心?”

    的确很偏心。

    就连她这个外人听了,都替他感到不平,但他只是木然站着,声声安慰激动的母亲,绝口不提自己的委屈。

    他告诉母亲,不管父亲怎样对他,他都不在乎。

    不在乎才怪。

    少女窥探房内,很明白他在说谎。

    真的不在乎,他不用强迫自己以笑容面对母亲的哀怨;真的不在乎,他不会在每次挨骂后,将自己锁在房里不见人;真的不在乎,他刚才进房前不需要先整理低落的心情。

    他在乎的,就跟她在乎着脸上的胎记一样,他也在乎父亲对自己的看法。

    少女想着,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发热。

    她默默离开,回到厨房时,也和少年一样,对自己的母亲展露开朗的笑容。

    从此以后,少女的心就开始牵挂这个少年了,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来这栋宅邸帮忙,她告诉自己,是因为妈妈近来身体比较虚弱,需要她来分忧解劳,但其实还有一个她连对自己也不敢承认的理由。

    她在意着那个从来不曾见过她的大少爷,只要有机会,她总会在远处偷偷地瞧他,她常常送点心和热茶去他房里,却从不让他知道是谁送的。

    她不确定自己是怎样的心态,说是喜欢吗?但她和他,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啊!

    她想,她大概只是把他当成跟自己同病相怜的朋友,虽然他绝对不可能接受她的同情,两人天差地远的身分地位也绝对交不成朋友。

    她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很任性地把他当成自己的朋友。由于父亲不务正业的关系,从小到大,她总是四处搬家,学校转过一间又一间,总是还来不及跟同学培养友谊,又得黯然分别。

    她私心将他当成自己第一个朋友,希望妈妈能在钟家多帮佣几年,希望她能认识他更多一些、深一些。

    她的愿望实现了,她的母亲在钟家一做就是五年,而她也有机会亲眼看少年长成一个俊秀有为的青年。

    他对父亲的态度,从原先的隐忍畏惧,转成不顾一切地抗争,他不再全盘接受父亲的否定,他扬言,一定会自行闯荡出一番成就,而父亲最感荣耀的家族事业,总有一天也会掌握在他手里。

    他正式对自己的父亲宣战。

    那天,她也在现场,远远地注视着他,他昂扬自信的神态震撼了她,芳心怦然直跳。

    她想,她是从那一刻才真正爱上他,爱上那个也许永远不会把自己放在眼底的男人。

    她爱上了他……

    恩彤合上日记本,将思绪由遥远的过去拉回来。

    她从小便有写日记的习惯,记下自己经历的点点滴滴,从日记里,她能追溯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爱恋与相思。

    她起身推开窗,仰望窗外一弯新月。

    这世上有各种爱人的理由,而她先是注意到他的脆弱与阴郁,然后又为他的勇敢与冲劲而心动。

    她爱的,就是这样矛盾又复杂的他。

    她很高兴能接近他,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贴身照料他的生活,她真的觉得很幸福。

    就算他总是对她发脾气也无所谓,更何况,他偶尔也会乖乖听话呢。

    想起傍晚时她在浴室替他刮胡子,而他犹如小学生般端正僵硬地坐着,动都不敢动,她就不禁想笑,心房甜蜜蜜地融化着。

    他好像不太习惯这样的服务,或许是眼睛看不见,让他失去了把握,有一点点心慌与焦躁。

    “没关系的,我又不会欺负你,所以你别这么紧张。”

    那时候的她,几乎有股冲动想对他开玩笑,但若是真说了,他肯定一点也不会感激,只会暴跳如雷。

    于是,她只好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窗外的月亮,在心里悄悄地说——

    我真的不会欺负你喔,只会好好地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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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地闯进他生活,对他又莫名其妙地体贴入微,像母亲一般温柔,有时却也像个老师,爱说教。

    虽然她即便是在说道理,口气也总是清柔平和的,但让一向我行我素惯了的他听了,总是逆耳。

    她凭什么管他这么多?凭什么总是自以为是地待他好?

    就算是他奶奶花钱请来的看护,她做的也太多太超过了,他很难相信别的看护也会这样照顾病人。

    别的看护会亲手牵着病人,耐心地引导他记住家里每一间房间的距离,以及每一件家具的方位吗?

    可是她会。

    她会握着他双手,像母亲教摇摇学步的小婴孩一般,一步一步,不惜陪他浪费整天的时间,只为了训练他能够一个人在屋内摸索着行走,不碰伤自己。

    想起当时的情景,钟雅伦至今仍窘迫得脸颊发热。他暗暗咬牙,纵然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也知道一定很难看。

    别说表情了,最近他的外表,肯定也是一副蠢样。为了开刀不得已剃的光头,经过一段时日,是长出了几根毛发,但这种短得根本称不上头发的长度,只会令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刚出生的毛猴子。

    他头发长得奇怪,没办法自行刮胡子,在眼前一片黑的情况下,就连洗澡洗脸恐怕都不见得洗得干净,走路时必须战战兢兢,吃饭时挟不到菜,只能等她将菜堆叠到自己餐盘上,再用汤匙一口口挖进嘴里,不时还会掉下几颗饭粒菜渣。

    现在的他,比起一个三岁孝,未必高明多少,甚至更糟。

    他真是受够了自己的无能!

    从小到大,这段失明期间绝对是他最讨厌自己的时候,而他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万一他永远无法恢复视力怎么办?

    他会不会永远被困在这个阴暗的牢笼里,逃脱不了……

    “伦少爷,早餐做好了。”

    门外,传来她温雅的嗓音,拉回钟雅伦阴郁的思绪。

    他身子一僵,伸手抓来毛巾,擦了擦脸,挂回架上,然后转身,扶着浴室墙面上的把手,缓缓前进。

    这扶手,是她请工人来安装的,她说浴室地板湿滑,容易滑倒,叮咛他特别注意。

    “我请人做的是活动式的把手,等你眼睛恢复了,随时可以请人再来拆掉,不会妨碍美观的。”可能担心他不高兴,她还特地声明。

    她以为连自己的外貌都看不见的他,还会在乎家里的装潢是否美观吗?

    钟雅伦嘲讽地勾唇,一面走,一面在心中计算距离。

    从浴室到卧房门口,要走十五步,到了门口右转,首先经过书房,然后是视听娱乐室,再走十步左右,便抵达餐厅。

    餐桌是四方形的,她在四个犀利的角落都安上了软垫,防止桌角撞伤他。

    她走过来,想替他拉开餐椅,他微一拧眉。

    “我自己来。”他拒绝她的帮忙,摸索着扣住椅背,向后拉开,小心翼翼地坐下。

    她安静地瞧着他,一声不吭,但他仿佛能在脑海里看见她正浅浅笑着,而那勾勒着满意的笑容令他又是尴尬,又是冒火。

    “你在笑吗?”他粗鲁地冲口而出。

    “什么?”她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问。

    “你有没有笑?”他坚持要一个答案。

    “我……没有啊。”

    没有就好。他愤然寻思。如果她胆敢露出那种母亲似的慈蔼温婉的笑容,他保证会当场砍了她。

    就连他亲生母亲,也不曾对他展露过那样的笑容——她凭什么?

    他冷哼一声。“今天吃什么?”

    “今天吃海鲜粥。”她坐在他对面,声调是一贯的平和。“我把蛤蜊跟虾子的壳都剥开了,你可以放心吃;还有粥上面淋了蛋黄,是半生的,你面前还有一碟牛奶馒头,右手边有一杯现榨柳橙汁,我也煮了咖啡,如果想喝,我待会儿再帮你倒。”

    她将餐点的内容及摆设的位置,说得清清楚楚。

    这已经是每顿饭前的习惯了,她会钜细靡遗地告诉他今天做了些什么菜,配料是什么,调味如何,用餐期间,她也会细心地观察每一道料理合不合他的口味,作为下次改善的依据。

    她是个好看护,也是个好厨师,最奇妙的是,她做的菜味道很接近他年少时最喜欢的那位厨娘。

    那个总在他情绪低落时,偷偷为他送上一壶茶与点心的善良厨娘。

    “海鲜粥有些烫,你吃的时候小心点。”她柔声叮嘱。

    她真把他当成孝子吗?连吃个粥都会烫到舌头?

    他没好气地撇唇,左手稳稳地扶住碗,右手握住汤匙,先尝了一口,愕然愣住。

    “怎么了?”她察觉他表情奇特。

    “这味道……”跟那个厨娘的手艺真的好像!他犹豫地蹙眉。

    “不好吃吗?”她有些担忧。

    他一窒,摇头。

    很好吃,完全是他最怀念的口味,他记得少年时候最爱吃的便是那个厨娘亲手调理的海鲜粥。

    握着汤匙的手微颤,他深吸口气,硬生生排除胸臆一股淡淡的怅惘,低下头,一口接一口吃着。

    为了不浪费一分一秒,他进食的速度一向飞快,没两分钟,便吃了大半碗,看得恩彤目瞪口呆。

    “你在赶什么?”

    “什么?”他不解地抬头。

    “吃东西的时候,最好是细嚼慢咽,消化才会好,你这样很容易弄伤肠胃。”她轻声低语。

    她又要开始说教了吗?钟雅伦拧眉。

    “今天天气很不错,外头阳光很灿烂,天空很蓝,可是温度不会热,凉凉的,很舒服。”

    她怎么忽然谈起天气来了?他不明白她的用意。

    “现在才七点多,你又不急着去哪里,没有人催促你做任何事,为什么不闲下来,慢慢地吃早餐,享受这个清新的早晨呢?”

    他懂了,她谈论天气是为了嘲弄他。

    他重重放下汤匙。“有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啊?”她愣住。

    “你是在笑我无事忙吧?”他语气冰冷。“明明眼睛瞎了,不必工作也不必上班,所有事都做不来,所有事也都不需要我来做,何必还显得急急忙忙的?你是在笑我无聊吧?”

    “我没……嘲笑你的意思。”她悠然叹息。“我只是觉得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喔?”

    “你从小到大,一定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吧?小时候忙念书,长大了忙工作,你的生活总是像颗陀螺转不停。”清柔的嗓音投入他耳里,荡开圈圈涟漪。“现在难得闲下来,可以悠哉地放个长假,你不觉得应该感谢上天吗?”

    “什么?”他怒发冲冠——如果他头上那几根毛也能算是发的话。“你的意思是我该感谢老天让我失明?”

    “我只是说,你不一定要把这件事看得那么悲观,就当你偷到一段长假,不是也不错吗?”

    所以她现在开始对他上起“人生哲学”课了。

    很好!钟雅伦似笑非笑地凛唇。或许他不该单纯只把她当看护,太小看人家了,她说不定还是个领有执照的心灵导师呢。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太多了?”她敏感地看出他的不悦。

    “你的确说太多了。”他直“视”她,这一刻他真的很恨自己看不见这女人的脸——这么多管闲事的女人到底是长什么样?

    他很好奇。

    他约会过不少女人,但即便是人人称赞的天仙美女,落入他眼里,也常觉得乏善可陈。

    除了与生俱来的生理欲望以外,他从不认为女人这种生物有任何值得欣赏或探究之处,而她,竟能令他破例。

    算她厉害。

    “你叫什么名字?”之前他只知道她的姓,连名字都不想多问。

    “我……姓白。”她嗫嚅。

    “我知道你姓白。”他略微不耐。“我是问你的名字。”

    “……恩彤。”

    “恩彤?”

    “恩惠的恩,彤是红色的意思。”

    “白恩彤。”他咀嚼。“挺好听的。”

    “是吗?”她听起来很高兴。

    只因为他称赞她名字好听吗?

    钟雅伦讶异地扬眉,他发现自己对这女人愈来愈有兴趣了,她有时候侃侃而谈,颇有见解,有时候又像个容易害羞的小姑娘,总是动不动就道歉。

    “你可以直接叫我……恩彤。”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觉得她似乎有些喘不过气?

    “听着,恩彤——”

    “啊!”她惊呼一声。

    “又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叫我……”嗓音逐渐细微,到后来,简直像病弱的猫咪喵喵叫。

    她这算是什么反应?简直像个害相思病的小姑娘!

    钟雅伦讥诮地扯唇,但不知怎地,胸口那把焦躁的火苗却灭了,心脏莫名地鼓动着。

    该死!他在动摇什么?

    钟雅伦强压下胸口的躁动,板起脸。“你给我听清楚,白恩彤,你只是我的看护,不是我的管家婆,该管的就管,不该说的就一句也别多说,懂吗?”

    “是,我懂。”她顺从地应。

    就这样?她不反驳吗?

    他哑然无语,顿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不,他当然不是失望,只是意外而已,他原以为她会坚持继续灌输给他那些大道理。

    “吃完饭后,你想做什么?”

    正当他思绪阴晴不定时,她忽然轻轻扬声。

    他愣住。

    “今天天气真的很不错,我们出去散散步好吗?”她柔声提议。“多呼吸新鲜空气,对你身体健康有益,心情也会开朗一些。”

    “你在暗示我心情不好吗?”他气恼地咬牙。“我刚不是说了吗?不该你管的事,就别多说一句!”她不是说她听懂了吗?

    “我知道。”她小小声地说。“可是今天天气真的很好……”

    他蓦地进出一声哧笑。

    她呆了。“你刚刚……是不是在笑?”

    “我没有!”他粗声咆哮,以一张如恶鬼般的表情掩饰自己的狼狈——他是真的笑了,在不经意间,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

    因为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不着痕迹地触动了他的心弦。

    而他死也不会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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