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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有在男人中听到那句“刘管事不是什好人”,刚刚也没有看到那恶心人的眼神,阿沅必然不会像现在这般如临大敌。
刘管事走了过去,把盒子递给她:“做事小心些。”
阿沅应了一声“是”,随即伸手去接盒子。
在接过盒子的一瞬间,刘管事的手正欲碰上白皙的手时,阿沅却是快速把盒子从他的手上抽了来。
刘管事连指尖都没有碰到。
阿沅声音微僵:“我先去做工。”
说着转了身,垫着脚把盒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背对着刘管事继续叠手帕。
刘管事的眼神阴阴沉沉,深沉的目光紧盯着背对着他的阿沅。
阿沅感觉到身后的视线,身体僵硬。心底不免多了几分悲哀。
她逃了虎窝,却不曾想现似乎又进了狼窝。
过了许久,也不见梅娘把账本送来。阿沅心知梅娘和管事是窜通好了的,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库房的门没关,若是刘管事真敢做什格的事,她就大声呼救。
但刘管事却是什也没做,也没有与阿沅说话。他就站在一旁看着货架上边的货物,只是目光时不时的往阿沅的背影看去。
刘管事看着己,阿沅都感觉得到。
她日终于知道了铁匠中的“不是好人”是什意思了。
她现在甩手就离开这绣纺吗?
不行。
她身无分文,即便寄住姑姑家,也是只多住几日罢了。
没有任何倚靠,去也是绝路一条。
如唯有见机行事,先拿到银子才是最为稳妥的。
许久后梅娘才姗姗来迟。
刘管事只是看了几眼账本就离开了。
从库房中见过刘管事后的几日,阿沅都时常看见刘管事。
每回正做着活,一抬头就看到刘管事朝着她笑,笑得她心惊胆颤。
这日正做着活,有女工过来传话,说是刘管事让她去一趟第三间库房。
正在剪着布料的阿沅身子一僵,随后应:“我知道了。”
等女工离开后,拿了把剪线头的小剪刀藏入了袖子中,随后才起身去了库房。
还未到库房门前,就听到库房中传男女的调笑声。但路过的绣娘却似乎早已经习惯,因此一点不惊讶。
“管事你真坏~”
阿沅敢站在门外边,听了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
这是那梅娘的声音。
阿沅心跳如打鼓。
许是知道她也该来了,梅娘便去开了门。
见到门外的阿沅,梅娘微微挑眉。偏开身子,冷淡的道:“进来吧。”
阿沅并没有进去,只道:“那边活计还没做完,我站在这里听也是一样的。”
梅娘面色一沉,蓦地伸手把阿沅拉进了库房中:“我让你进来就进来,哪这多废话?!”
阿沅一个踉跄,袖中的小剪刀差些被发现。站定后,紧绷着身子。
梅娘把门关上了,然后站在了一旁。
坐在桌案后边的刘管事,微微眯眸的看向门处微变了脸色的阿沅:“站那远做什,过来些。”说着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
阿沅低着头:“我站在这,也是以听得清楚管事的吩咐的。”
刘管事眉头一挑,倒也不恼火。心想道美人有三分菱角,磨平了便好。
“我听梅娘说你是这多个女工中做事最踏实的,活也是最细致的。”
“我只是做好己分内的活罢了。”阿沅微微低头,一副温和的模样。
刘管事笑了笑,继而道:“十二个女工中,只会留一半。不听话的,做事不勤快,且活不细致的都会离开。”
话语顿了顿,又道:“然,你活做得认真,也听话。往后若是比现在再听话些,莫说是留来了,便是一年之后的绣娘应试,你也轻轻松松的过了。”
刘管事一直盯着阿沅看。心想,她也应该听明白他是什意思了吧?
身为孤女,寄人篱,孤苦无依,日子过得苦,然想要往上爬,过上好日子。
刘管事见过许多这等小娘子,所以认为这眼前的小娇娘也是那一派的人。
想到此,刘管事嘴角慢慢的上扬,有几分得意。
再次开:“你走近些,我再与你说说该怎应对一年后的应试。”
阿沅以拖油瓶的身份住在何家,小就懂看人脸色。如刘管事的意思明显得很,她还有什不明白的?
阿沅若是那种人,就不会从何家逃来了。
见人还未走过来,刘管事皱起了眉头。
阿沅道:“多谢刘管事赏识,阿沅一定会好好做好分内的活计的,前边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阿沅就先去了。”
说着就转了身,不等梅娘拦住她,她便拉开了门急急的了库房。
刘管事一愣,随即脸上露了怒意,恼怒的骂道:“不识好歹!”
梅娘见到刘管事黑着一张脸,便劝道:“管事莫急,她没在绣纺吃过苦,所以尚有三分泥性。等明日我好好磋磨她一顿,她便知道该做什选择了。”
刘管事黑着脸的“嗯”了一声:“这事交给你了。”
*
从库房中跑来的阿沅很清楚在这绣纺是待不久了。
她进绣纺已有六日了。而工钱十日一发,她只要再熬几日,等工钱拿到手她就离开。
第二日,阿沅被安排去给素帕缠边。
边缠上了,帕子的边边角角才平平整整,不易滑线。而帕子上的刺绣再精细,但边若缠得粗糙,那再精美的刺绣也是白搭。所以这活得精细着来,若是一方帕子废了,那就得扣一文钱工钱。
之前别人都是一日分六方素帕,到了阿沅这里,就变成了八方。
八方素帕若在一天内完成不
了,那也得扣钱。
阿沅清楚这是刘管事让人故意刁难她,目的就是让她服软。她什都没有说,只埋头拿着针线缠边。
阿沅手脚虽快,但也放慢了速度。
阿沅也有她的小算盘。若她准时把八方怕在工前完成了,只怕明日就不是八方了。
以前在何家的时候,老太太和继姐换着法子折腾阿沅,这无非是为了看她无为力且难过的模样。
若是她露半分不在意,亦或者从容应对的话,那样只会被她折腾得更狠。
因此,阿沅从这些事中悟了个道理。若想让己轻松些,就得让她心底那股磋磨人的劲给满足了。
阿沅缠边缠得细致,让人挑不一点错,但就是慢。
旁人都快吃好了午饭,她才姗姗来迟。糙面馒头都是按女工人数定量来做的,所以馒头还是有她的,粥就没有了。
因此阿沅中午只吃了个糙面馒头。糙面馒头又干又硬,容易噎嗓子,没有粥水,阿沅只得几井水。
刚吃完,还未得休息又匆匆开始忙活。
午,阿沅也放慢了手脚,还是最后一个才去领晚饭的。
最后去的,也是没了粥,只剩一个较小的馒头。
看到阿沅被为难,住在一个屋子的王二妹心里却是舒坦了。
凑到正在洗衣服的阿沅身旁,问她:“你是不是得罪了那梅娘,不然她怎会这折腾你?”
王二妹这人表里不一,阿沅不大想理会她,只淡淡的回:“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