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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

    </p>

    还偷偷谈恋爱呢。”</p>

    “......是吗?”</p>

    许茂佳笑了一下,随后生硬扯开了话题,他们俩没聊多久便挂了电话。</p>

    这对母子都太客气了。</p>

    一个怕儿子失望,一个怕母亲多想。</p>

    礼貌温情,又不约而同地谨慎敏感,那么多平常母子间的对话,他们却要踌躇万分。</p>

    漫漫时间长河,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跨过的。</p>

    挂了电话的顾慈然心情并不好。但他现在是在宿舍,大家都在,他不想让别人也不开心。于是默默缩在厨房惆怅喝着葡萄汁。</p>

    澄清的淡绿色葡萄汁被盛在刻有玫瑰花纹的的椭圆玻璃杯里,晶莹剔透的葡萄果肉醉醺醺漂浮着,灯光下的浅影朦胧迷幻,仿佛空气里也散有葡萄味的清新芬芳,引诱着人轻嗅品尝。</p>

    顾慈然抱着杯子靠在厨房墙上,有下没下地吸果汁。</p>

    他的沉默来自多方面原因,可想要清楚罗列,又不知道具体哪里出了问题。</p>

    他一遍遍回想,终于从两个人客套僵硬的对话里提取了关键:</p>

    告白,交往,妻子。</p>

    是的,他以后会组建家庭,项辙也会。</p>

    他们都会挽着一个女孩,疼爱她,守护她,和她终生厮守。他们会在众人祝福下以神起誓:相互爱护,绝无隐藏。</p>

    他们会把女孩带进家,向她介绍自己的家人,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自己的终身伴侣。</p>

    所有的一切吗?</p>

    顾慈然苦笑了一下。</p>

    他觉得自己做不到。</p>

    他的一切太不堪,太忍让,太乱。</p>

    毕竟怎么会有正常人会跟自己亲哥哥乱伦呢?</p>

    他应该不会再和任何人交往了,他做不到让自己这么恶心的人去玷污别人。</p>

    顾慈然将杯子放下了,整个人从墙上慢慢滑了下去。他双手捂紧了脸,把自己藏在黑暗的缝隙里偷偷想:</p>

    可是项辙一定会和别人在一起。</p>

    有那么多女孩子爱慕他,况且他也不是什么好人。</p>

    他会吧。</p>

    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带一个美丽优秀的女孩回家。</p>

    在所有人面前,亲吻拥抱自己的妻子,而自己还得笑意盈盈叫出一声“嫂子好”,再祝福他们美满长久。</p>

    项辙会不会在看见自己的时候心里觉得蔑视?操腻了的弟弟的祝福,应该很膈应吧。或许他会觉得从前种种又恶心又脏。</p>

    不。</p>

    顾慈然又笑了。</p>

    项辙这样温柔又狠毒的人,或许会想些办法,把自己在项家的痕迹降到最低,不让自己脏他老婆的眼。</p>

    像他对那个骄傲的男人那样,轻易割舍,眉眼不屑地说出伤人的话,再冷漠的走开。</p>

    不用的,哥。</p>

    顾慈然忽的眼睛有些湿。</p>

    我跟他不一样,我并不爱你。</p>

    所以我不会因为你的羞辱伤心。</p>

    我只是,</p>

    可能......</p>

    只是会有一点点的难过。</p>

    难过从一开始,是你不顾我反抗将我拖了下去,最后又轻拍灰尘高高在上让我离开。</p>

    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呢?身上的痛苦,纠葛,所有的泪与痛,可以简单被潦草概括然后像廉价废纸一样扔进垃圾桶吗?</p>

    从妥协那一刻,再没有人能够问心无愧衣冠楚楚。</p>

    听到脚步声,顾慈然手忙脚乱擦了眼,可是眼睛却依旧红。</p>

    骆涤青蹲下身,抬起他的脸,用拇指轻轻抹掉了他左眼眶的泪滴。</p>

    “不哭了,不要伤心。”</p>

    他把顾慈然的头靠到自己肩上,“我在呢。”</p>

    “我没有伤心。”</p>

    “嗯。”骆涤青拍了拍他的头,“那就别哭了,”</p>

    “我只是有点难过。”</p>

    靠了一会儿,顾慈然问:“他们呢?”</p>

    “喝多了,打起来了,刚刚打累了就睡了。”</p>

    顾慈然弱弱“哦”了一声。</p>

    骆涤青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要不要喝?”随后他又不等顾慈然回答,直接塞到了人手上。</p>

    “放心,待会儿你喝醉了想打我,我会让着你的。”</p>

    两罐啤酒碰了杯,雪白酒花相撞,酒气在空气里剧烈涤荡。</p>

    他们沉默地喝着,喝到地上立了七八罐空易拉罐了,顾慈然才突然开口:</p>

    “哥。”</p>

    “嗯?”</p>

    “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p>

    骆涤青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是他立马说:“我们小慈,是非常善良可爱的人。又懂事又努力,大家都喜欢你。”</p>

    “真的吗?”喝多了的顾慈然眼睛更红,殷殷看人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水色银光。</p>

    骆涤青看着他,许久将头转了过去,说了句“真的”。</p>

    顾慈然醉醺醺靠在他肩头呢喃,“但是哥,我其实一点都不好,我不是一个好孩子。”</p>

    “这样也喜欢我吗?”</p>

    过了好一会骆涤青才说:“喜欢。”</p>

    骆涤青觉得自己最好离他远一点,因为他发现自己呼吸已经烫了。</p>

    “喜欢。你温柔漂亮,善良又乖巧,像小天使一样。每次见到你,我们从心底觉得美好。”</p>

    等了好久才等到答案,顾慈然眼泪又落了下来。</p>

    “谢谢哥,我也喜欢你们。”</p>

    他蹲久了腿麻,想要起身,却被骆涤青拉住了。</p>

    “怎么了,哥?”他看见骆涤青脸上不正常的红,眼睛也暗沉沉的,有些担忧。</p>

    “我,可能有点喝多了,你能把我扶到沙发上吗?”</p>

    “好。”</p>

    他拖着骆涤青进客厅的时候,发现那两位果然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p>

    顾慈然给骆涤青煮了一碗醒酒汤,煮好却结果发现骆涤青睡着了。最后他又从楼上拿了被子给昏睡过去的三个人都一一盖上,才轻手轻脚离开。</p>

    初冬了。</p>

    顾慈然裹着浅棕色大衣独自行走在风里,耳畔是吟啸不止的冬意。不到六点,天却已经黑了。月亮高高挂在上头,温柔又残酷。</p>

    空气里冷肃的微粒扎堆钻入他鼻腔,明明没有下雪,他却觉得呼吸的时候冰碴也生生吸进肺里,砭骨的凉。</p>

    出租车窗上人影一道道飞闪,朦胧混着亮堂街光摇晃在他眼帘,好像雾里看花,远远看觉得好美,其实什么也看不清楚。</p>

    顾慈然看项辙,看不清楚。</p>

    他总是温柔又恶劣,虚情假意里藏着几分惑人的真心。</p>

    他的眼睛总是水润深沉,深井一样。只是情意虚浮在水波上,一碰即散。</p>

    什么也看不清楚......</p>

    不止他看别人,其实看自己也是。</p>

    21</p>

    回到家里的时候没有人。</p>

    整幢房子漆黑又沉静。</p>

    顾慈然在房间的桌子上发现了一盒巧克力。</p>

    下面压着张便条:出差,勿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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