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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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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小区上方的天空浓烟还未彻底散去,消防车已经走了,刑侦组和痕检组在现场勘查,还顺带疏散了附近三五成群看热闹的人员。</p>

    陆均简短交待完事项,在一众愕然的目光中,转身下了楼。</p>

    警车停在楼栋前不远处,谢思阳坐在车里,轻轻闭上眼。</p>

    陆均没有立即过去,只透过浓重的夜色,静静看着她。</p>

    她头半枕在交叉的手臂里,在车顶灯光的晕染下,微微颤动的眼睫越发细密,就像一小把鸦翅;只是侧脸皮肤上沾了几处灰,看起来颇为狼狈。</p>

    半晌,他才走了过去。</p>

    几乎他一靠近,她就抬起了头,怔怔看着他。</p>

    “你怎么……”谢思阳似是想说什么,又缓缓地咽了回去,改口道,“谢谢。”</p>

    陆均插在兜里的手渐渐紧攥:“没有别的想说的吗?”</p>

    说什么?谢思阳麻木地想。</p>

    无论是问他怎么会及时出现在这里,还是问他的伤势怎么样了,对于不久前拒绝过他的她来说,都不合适。</p>

    停顿两秒,她轻轻道:“没有了,谢谢。”</p>

    气氛就此凝固。</p>

    他们两个明明离得很近,灯光甚至将影子贴得紧密,然而无形之中,却好似有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横在两人之间。</p>

    甘小萝过来的时候,只见陆均站在车前,肩线挺拔,神情冷淡,而谢思阳垂着眸,刻意避开他的视线。</p>

    吵了这么久,这两人还没和好?</p>

    甘小萝有些犹豫,不过还是上前,一人递了一瓶水,紧接着说起之前的那桩绑架案。</p>

    “津城看守所那边已经有消息了,绑匪二十年前确实是他们的一名狱警,因为违纪被开除,两年前档案室遭贼,恰好缺了他那份。”</p>

    陆均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知道了,过两天我再去一趟。”</p>

    甘小萝愣了下。</p>

    这种小事随便哪个人去都好,哪里轮得到他亲自去?</p>

    不过她没有多问,忙不迭跑了,没注意到谢思阳一瞬间煞白的脸。</p>

    谢思阳在这一刻忘了呼吸。</p>

    夜风变得缓慢,四周渐渐静了下来。</p>

    半晌,她机械地转过头去看他:“你为什么要去津城,你……”</p>

    陆均打断她:“我不能去那里吗?”</p>

    他视线略微向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双疏离平淡的眼此刻闪着一点火光。</p>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也没有任何关系,谢思阳,你没有权利管我。”</p>

    谢思阳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可是你明明……”</p>

    他明明答应过她的。</p>

    明明可以避开,为什么又要再一次扑向那未知的黑暗?</p>

    陆均逼近了些,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去津城,可是谢思阳,现在的你没有任何立场可以对我做出要求。”</p>

    “去津城是我的工作,如果没有可信服的理由,我不可能会答应你。”</p>

    可信服的理由。</p>

    耳边的每个字眼都普通而平常,然而组合在一起,却有着让人心神颤抖的力量。</p>

    无数个画面从脑海中闪过,最终定格在陆均那张轮廓清晰的脸。</p>

    那是她上辈子最后一次见到他。</p>

    记忆里那是个十分平常的一天,他说他要有一段时间不回来了,她虽然觉得突然,但还是轻弯唇角,让他别担心她。</p>

    没想到那就是永别。</p>

    他们之间连句短暂的道别都没有。</p>

    谢思阳缩在座椅上,垂着眼,她就像是个受了刺激的小兽,嗓音里甚至混杂着一点哽咽,只一遍一遍地说:“不要去……你不要去那里……”</p>

    陆均盯着她的眼睛。</p>

    许久之后,他蓦然拉开车门,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问:“那你告诉我,喜欢我需要什么资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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