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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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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做掉好了,没有留的价值。”</p>

    “问理由?先生要求的要什么理由。”</p>

    “又不是第一次动手,磨磨蹭蹭做什么?”</p>

    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了,手机扩音器里传来的交谈声、年轻杀手口中一遍一遍念着的“对不起”都成了背景音,变得静谧而遥远起来。</p>

    然后是呯的一声枪响。</p>

    那时候才过二月,北国的春天似乎来得异常的晚,微凉的空气中,有鲜血开始滴落,最后全部汇集流入沉沉白雪里。</p>

    其实过去那么久,应该是不疼的。</p>

    后来这个场景谢思阳回忆过多次,那天的每一个人、每一句话都被反复咀嚼思虑过,然而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能清晰感知到心脏在痉挛绷紧,连掌心都是濡湿的。</p>

    是他吧?</p>

    应该是了,哪怕经过扩音器的修音,音质是不变的。</p>

    可是……</p>

    她微微睁大眼,维持着接电话的动作怔怔转过身,看向紧闭的浴室门。</p>

    周遭变得很静很静,浴室里的水流声、穿衣时的窸窸窣窣声,都顺着空气漫入耳中,紧接着是开门的咔哒声——</p>

    刚洗完澡的男人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短裤向她走来,腰腹之间肌理分明,线条流畅又张力十足,他虽边走边抬手擦着头发,发上的水珠还是止不住往地板上滴落。</p>

    谢思阳一动不动,她能感觉冰冷在一瞬之间浸上手脚。</p>

    无数念头涌上脑中。</p>

    可是,如果是他的话,那作为亲属的辛成阙,在其中又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p>

    她的意识仿佛被分裂成两半,两辈子的场景交错在记忆中浮现着。</p>

    病房里,他小心握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眼角里是不易察觉的微红,“疼吗?”</p>

    凌乱的大床上,他眉梢满是戾气,却只绷紧身子,拉过她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谢思阳,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p>

    再到后来……</p>

    “说啊!他和你是什么关系!”</p>

    “然后呢,你打算就这么离开?”</p>

    “谢思阳,就到这里吧。”</p>

    “谢思阳,你躲里面做什么?开门”</p>

    ……</p>

    “你怎么了?谢思阳,说话。”</p>

    谢思阳唇轻轻颤抖,她抬起眸子,只看见辛成阙焦躁又压抑的瞳孔。</p>

    他扣住她的双肩,眼中满满都是她。</p>

    她的意识慢慢回笼,努力弯了弯唇角,可惜那笑意却苍白又无力:“……我没事。”</p>

    “没事什么没事?我刚刚喊你几遍了你都没反应。”辛成阙把她按回床上,他余光看到桌上还没暗掉的手机屏幕,“谁打的电话?”</p>

    “没有备注,不过好像是你二叔。”</p>

    谢思阳说这话的时候,没忍住观察他的神情,“他想和你约个时间谈谈。”</p>

    辛成阙哦了一声。</p>

    他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愿多谈,只担忧地摸摸她的脸颊又捏捏她的手指,不知想到了什么,这才起身出了房间。</p>

    等他端着一杯温水回来的时候,只见谢思阳低着头地坐在床边。</p>

    房间里的窗帘只拉开一小道窄缝,她身上还穿着他给换上的衬衣,有些空,看着比平常更显娇弱,下一刻她无意识轻晃了下脚,光线在粉嫩的脚趾间忽明忽灭。</p>

    是不是,他把人欺负狠了些?</p>

    辛成阙刹那间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滋味。</p>

    他走了进来,等她在他投喂之中乖乖抿了两口水后,突然说:“我今天不出门了。”</p>

    谢思阳转头看他。</p>

    她眼里的意思很好懂,为什么?</p>

    辛成阙放下手中的杯子,一本正经,“老婆都不高兴了,我还有什么闲心出门。”</p>

    他们挨得极近,她被他圈住腰,谢思阳能感知到那臂膀占有欲虽强,却在极尽温柔。</p>

    她下意识轻轻说:“谁不高兴了。”</p>

    辛成阙蓦然愣住。</p>

    本是一句玩笑话,根本不指望她会回答,然而此刻他只觉得心脏在凌乱跳动着,快得不像话。</p>

    她知不知道她在承认什么。</p>

    谢思阳却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她思绪很快缓了过来——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再不是魂不守舍的模样。</p>

    用过早饭之后,她开始赶辛成阙出门,却被后者威胁地顶在门上亲吻。</p>

    一个厚重又热烈的吻结束,辛成阙显然心情不错,盯着她微红的唇,哼哼两声,“……出去就出去,你乖乖的听到没有?”</p>

    这是把她当小孩哄呢。</p>

    谢思阳难得没反驳。</p>

    等辛成阙走之后,空气刹那凝固。</p>

    她像是完全放空下来,安静坐着,平静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p>

    直到门外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谢思阳才回过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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