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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0054,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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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暨从来不知道子宁会画画。</p>

    他知道她很美,眼睛让他心动。还知道她会跳舞——因为她学剑很快。茶艺也很好,常为他烹茶。她的琴也好,有时会在他练剑的时候抚琴。</p>

    当年将她买回来,或许鸨母说了些子宁多才多艺的好话,只是去领人的是家仆,他一句都没有听到。</p>

    一年中子宁日日在他身边,却并不曾提起自己想做什么,只安心服侍他起居,他便肤浅单薄不加留意,对她一无所知。</p>

    猛然发现他竟然是这样傲慢,他心头发沉,几乎有些畏怯。</p>

    看着子宁屏气凝神运笔细描,燕暨移不开眼。</p>

    这是第二日了。</p>

    昨夜储医来给子宁把脉,辨认出她只中了迷药,便让她好好睡了一夜。今日子宁早早起床,开始作画。一画便是整日,连吃饭的时候都在思索,又到了晚上。</p>

    但看成品,即使是燕暨,也目光一凝。</p>

    除去新画色彩尚且鲜亮,几乎和原画一模一样,甚至连画中美人的神韵,都比仿作更加相像。</p>

    浅碧目光落在画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惊叹。</p>

    子宁最后检视各处的树叶脉络,石上纹路,确认分毫不差,才松了口气。</p>

    “……子宁。”燕暨嘴角微抿,问道,“你喜欢作画”是不是跟在他身边,她连一件自己喜欢的事都干不成</p>

    子宁犹豫了一下,真话太难听,她不会说的。</p>

    作画对她来说,和在相思楼学的其他技艺没什么两样。她都会,却是作为工具使用取悦于人,而不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当没有人需要她取悦,那这些东西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就像跟在燕暨身边,他不需要,她便连想都不曾想起。</p>

    她只是个心肠冷酷,蝇营狗苟的……小人,所想的一切都是能做到的事,所做的一切都必须对她的目的有益。</p>

    对燕暨说他想听的回答,含糊过去。</p>

    于是她略作羞涩地撇过头去,“说来惭愧,奴秉性庸俗,并不寄情于画,技艺粗浅,只是记性还好,能照虎画猫。让主人见笑了。”</p>

    她知道燕暨对作画兴致不大,他心里剑第一,酒第二,闲时爱看看花赏赏景,更多时四处闯荡,不是爱在桌前枯坐的耐心人。</p>

    他不喜欢什么,她就和他一样。</p>

    燕暨却没有放下,又追问道:“你喜欢什么”他都不知道,因为她什么都不要。</p>

    索性趁这一次,鼓起勇气,问一问她:“不独是爱做的事,还有偏爱的吃食……中意的物件。”</p>

    子宁在心里暗道:这又是个不能答的问题。</p>

    相思楼的岁月让她懂得取悦别人,因此,无人无事可以取悦她。天底下的一切都是工具,人又是那样一种可笑的东西。她什么也不喜欢。</p>

    她唯独喜欢一个他。</p>

    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掌心,他的……</p>

    脸色蓦然涨红起来,子宁低下头,脑中闪过几个答案,不愿提及那些无趣俗物,她小声说:“奔宵。”</p>

    她手指轻轻握起来:“奴喜欢奔宵,喜欢乌鞘剑。”</p>

    喜欢他。</p>

    燕暨怔然。她喜欢奔宵和乌鞘剑……当然很好,可这跟他想的不同。</p>

    他的马早已在她胯下,他的剑一向在她怀中。</p>

    不知道还要怎么给她。</p>

    他思索道:“……改日去马棚,带你给奔宵刷洗一番。”</p>

    子宁抬起头,眼里似乎略过明亮的光:“……好。”</p>

    和她一起做更多的事,每时每刻身边都是她。</p>

    然后不要再看别人了。</p>

    浅碧看着两人,并不出声,神色怪异。</p>

    半晌,等到燕暨开始思索刷马,都没有多看一眼桌上的美人图,她才开口:“主人,这美人图……”</p>

    你倒是看一眼。</p>

    燕暨回过神来,目光重新落在美人图中的女子脸上,只看了一眼,便道:“准备明日进山罢。”</p>

    将浅碧打发走了。</p>

    子宁收起桌上的颜料画具,燕暨站到了她身后。</p>

    他不说话,但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近在咫尺,他的呼吸落在她的头顶,温热地吹动她的发丝。</p>

    石青混着赭石,方才画了一块带苔藓的山石,还没有干涸,闪着微光。</p>

    或许是花了一整日的画,她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想把颜料涂抹在他的身上。</p>

    他骨骼修长的手,涂上冷淡的花青。</p>

    有力的臂膀,涂上熟褐和焦茶。</p>

    宽阔的肩头和平直的锁骨,涂上赭红。</p>

    胸口浅色的乳头,涂上艳丽的朱砂。</p>

    小腹,用钛白勾勒鲜明的轮廓。</p>

    最后是……</p>

    她吞咽一下,幻想出他胸腹起伏,身下搏动滚烫的模样。</p>

    用什么颜色涂他那里最好</p>

    燕暨突然在她头顶道:“耳朵……”他指尖落在她耳畔,挑起一缕发丝,轻轻一绕,若有若无。</p>

    “……红了。”他的嘴唇碰了上去。</p>

    子宁呜咽一声,猝不及防打了个颤,向后一软,倒在他怀里。</p>

    燕暨将她抱住,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搂住她的腰肢。</p>

    一只大手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另一只手掰过她的脸,让她侧过来。</p>

    燕暨亲吻她的嘴唇。</p>

    舌尖吮着绕了几下,他含糊地道:“你……好软。”</p>

    简直要化在他怀里。</p>

    子宁喘不过气来,她被脑子里那个光着身体涂了颜色的燕暨弄得神魂颠倒,浑身火热,她怕被他看穿,羞愧地扭过头去,下巴却被他按住。</p>

    他咬住她的下唇,轻轻一扯又放开,凑上去含住吮了一口,才道:“别动。”</p>

    “看着我。”</p>

    他看着她,见她不再挣扎移开,才放开按在她下巴上的手,抚摸她的脖子,锁骨,挑开衣襟,把手伸进去。</p>

    隔着肚兜摩挲。</p>

    他的指腹几乎将贴身细腻的丝绸刮抽丝,即使隔着衣服,子宁也情不自禁地浑身战栗。</p>

    燕暨动了一下,从她颈侧移到她颈后,齿间轻轻一叼。</p>

    她偏着头往后看,想看他做什么,颈后打结的细带已经一松,肚兜带子被他咬开,他的手紧贴着肌肤伸了进去。</p>

    她喘不过气来,感觉胸口的软肉在他手心里变换形状,又烫又麻。</p>

    身后他下身紧贴在她腰上,勃起的形状分明。他轻轻在她身上磨蹭。</p>

    “……让我知道你,子宁。”燕暨吻着她的颈后,沙哑道。</p>

    “你告诉我,好不好”</p>

    子宁脸色涨红,她还未回答,燕暨从她身后轻轻一推,她面朝下倒下去,上半身撑在作画的条案上。</p>

    她身下是一沓雪白的画纸,颜料没有收拾好,摊在她的身边,衣袖扫了进去,沾了藤黄。</p>

    燕暨俯身压下来,贴在她的背上:“你……画的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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