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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4、淤青

    邵劲说过自己疼时候也不想看到别好受,这种扭曲心理让他和顾安宁一次次错过了佳转机,可是这种阴暗心理他很小时候就滋生了。

    母亲去世后,他尝遍了辛酸,就连给母亲办葬礼也是求了大半个村才办下来。帮他是村里很有钱一户家,那个男据说外面包活赚了不少钱,邵母葬礼之后,邵劲也被他带去大城市打工还债。

    说是打工,其实是乞讨。

    大城市里从来都不缺到处行乞孩子,这些孩子大都是被拐卖或者诱哄来,还有些是被打断手脚以此来博取们同情心。

    邵劲知道自己被骗之后,心底异常愤怒,小小孩子紧握拳头,双眼赤红瞪着面前男,可是他后没有讨到任何好处。

    力量悬殊,注定他逃不出那个男魔掌。他只能和其他孩子一样,每天做着这种可耻生计,看别脸色淡漠,或被辱骂或被殴打,后这些钱还要干干净净交给那群管制他们手中。

    邵劲好几次站广场上,看着熙来攘往街头,窗明几净大厦让他望不到头,路脸上刺眼笑意,这些都让他憎恶。

    再后来邵劲一次行乞中遇到个喝醉男,那是他生又一个转折点,喝醉男将啤酒瓶砸上他脑门,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腥稠血液沿着邵劲白净额头往下流淌,听着那些刺耳辱骂,他透过模糊视线冷冷看着对面男,心底渐生杀意。

    邵劲几乎是无意识,所有屈辱和不甘以及愤怒,顷刻间汹涌地爆发了。他伸手捡过一旁碎玻璃片,用全身力量,一下子贯穿了这男胸口。

    那个男本就喝醉了,僵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邵劲。

    邵劲却没有慌乱和紧张,他冷静地拔出那片沾满血迹玻璃片,再次狠狠地戳进了男鲜血横流伤口。

    一下又一下……

    直到那男虚弱地发出求饶声,邵劲年少心居然那一刻感受到了扭曲-感。

    远处天空被路灯光线衬得赤红,好像指间颜色一样,邵劲等面前男瘫倒地上才开始发抖。

    他是杀了吗?这个念头于当时还是孩子邵劲而言,简直就是世界上可怕一件事,他呆站原地,短暂畅过后就是无恐惧。

    他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彷徨时候,身后有个男声缓缓响起:“害怕吗?”

    邵劲回过头,那安静地站巷子口,不知道待了多久,一点儿声响也没发出来。他五官被黑暗隐匿了,只能看到挺拔颀长身形。

    他再次开口时,冷酷中带着几分笑意:“害怕话,可以到这里来,会让变得强大,以后再也不惧怕任何事。”

    邵劲不敢再随意相信谁,可是那一刻,鬼迷心窍般地抬脚走了过去。

    这个男比他高大许多,站面前微微有些压迫感,邵劲这时候才透过清冷月色看清他样子,凌厉双眸,透着威严色泽。

    他勾起唇角,沉稳地说:“陆湛,记住这个名字,它会让生从此不一样。”

    陆湛确让邵劲生彻底改变了。

    他注定是黑暗,所以遇上白色顾安宁,似乎总是无法融合。

    ***

    邵劲颓然地坐皮椅里,手中电话屏幕渐渐熄灭,这些经历铸就了他不懂用正常方式去得到自己想要。

    陆湛说过,想要就自己去掠夺,否则注定成为失败者。

    陆湛还说,让自己疼,也绝对不要放过。

    可是陆湛没有教过他,到底该怎么正确地真正地爱一个——

    即使顾安宁真对他做了什么,他应该选择原谅才对,为什么一时冲动又说出那番话刺激她?那段糟糕过去,明明他可以一辈子隐瞒,但是还是忍不住,知道她那么恨自己时心真太疼了。

    那种疼痛,恨不能马上有将它从心底狠狠抽-离。

    邵劲顾家寻未果之后,终于意识到顾安宁是真离开了,他想过很多次顾安宁会走,以前一直秉持一份信念,她走到天边也要把找回来。

    这次他却不想找了,再找回来结局也还是一样,何况他现,肯定让她伤透了心。

    管家李梅以前就认识他,对他忽然出现还惊喜不定:“小邵这么久都去哪了?安宁之前和一起?”</P>

    邵劲看着面前慈祥老,微微颔首:“是一起。”

    李梅蹙着眉头,面前年轻好像变了一副模样,以前虽然待平和温润,可是眼神始终有些冷冰冰。现却截然相反,即使话比以前少了,可是目光却似乎多了些温度。

    “老爷也没说要去哪,就说和安宁出去走走。”

    李梅似乎真不知情,邵劲并不想为难她,何况顾安宁真要有心躲避自己,他即使找到了也无济于事。之前那么多次追追逃逃游戏已经让他心生倦意。

    邵劲欠了欠身准备离开,身后李梅忽然又喊住他:“小邵,安宁这丫头对感情其实很迟钝,她以前和白先生都是老爷之间撮合着。”

    邵劲顿了顿,微转过身看着面前。

    李梅眼里有明显担心,她接着又说:“虽然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清楚,可是安宁心里肯定是有,顾家这么多年,从没见她对谁像对一样。就连白先生,她他面前也是刻意讨好,将自己任性一面藏得很好,只有面前才放松。”

    邵劲知道李梅好意,嘴角终于露出几丝微笑:“谢谢您。”

    李梅还是皱眉看着他,忍不住试探道:“那要去找她吗?”

    邵劲抬头看了眼天空,今晚星星很少,黢黑天幕像是一个望不到头黑洞。他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却很清晰:“们世界太不一样,大概真是强求了。”

    李梅不知道邵劲背景,以为邵劲说不一样是指家世,语重心长地安慰道:“这个放心,老爷根本没有门第观念。又这么能干,老爷很赏识,安宁那就不意了。”

    邵劲被善良老逗笑,只是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以前是他太偏执了,算计了这么久也没能得到她心,反而是将自己完全陷了进去。既然本就不可能是两条相交线,那就继续平行吧。

    ***

    邵劲将顾安宁包裹全都收拾好放进她房间,他很奇怪为什么顾安宁都离开了,可是包裹还是不间断,已经连着收了好几个。

    连迟飞都开始提醒他:“要不要打开看看?”

    邵劲想了想还是摇头:“她不喜欢别乱碰她东西。”

    迟飞叹了口气,后也没说什么,反正这两之间问题只能他们自己解决,其他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邵劲终究是没舍得把那栋别墅处理掉,偶尔还是会想起顾安宁,想受不了时候就她房间一待待整晚。

    陆小榛会主动来找自己,这是邵劲意料之外。庄然去世已经三个月,她依旧穿着一身黑色呢子大衣,妆容也很素净,只有敞开衣襟处露出了微微隆起小腹。

    她坐邵劲办公桌前,脸上表情异常平静,没有想象中愤怒和狰狞。

    “安宁走了,不想去找她吗?”

    邵劲对她好奇没有回答义务,只是靠进椅背间阴沉地看着她:“如果是想来看落魄潦倒,那么要失望了。”

    陆小榛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确是失望了,以为爱她爱到无法自拔,现想来,真不值得她为做那些。”

    邵劲拧眉看着她,眼中有些不耐烦。

    陆小榛把玩着装热水玻璃杯,轻轻开口:“真相信那些照片是安宁拍?”

    邵劲冷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须臾才缓缓摇头:“不相信。”

    陆小榛对他答案有些意外,邵劲沉默几秒才说:“只是认清现实,她不爱,强求不来,愿意放她走。”

    陆小榛微微抿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点到为止:“安宁给照片,内容和警方收到并不一样。”

    邵劲微怔,看她眼神陡然深邃起来。

    “警方收到那些是找到以后交给他们,其实说起来和安宁也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安宁还为做了假证,本来不想说这些,甚至恶毒地想着要让误会安宁,因为知道乎她。越乎,也就会越痛苦……”

    邵劲听完,表情没有多少变动,可是眼里却瞬息万变:“为什么会告诉这些?”

    陆小榛耸了耸肩:“虽然恨,可是还是做不出伤害安宁事。想让安宁安心离开,如果出事她一定会很难过。庄家那里因为怀孕了多少会听几分劝,但马上要去美国待产——”

    她顿了顿,表情肃穆地抿了抿唇:“庄家大概不会善罢甘休,祝好运。”

    邵劲淡漠地坐那里,陆小榛站起身,转身前又说:“安宁对如何,真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吗?曾经那样强迫过她,她就算真有了感情也不敢轻易承认。”</P>

    大概真是感同身受,陆小榛语气沉重:“以前部队时候,她提起次数比白沭北还多。”

    邵劲震惊地抬起头,陆小榛微微笑了下:“其实如果耐心一点,大概会等到惊喜也说不定。”

    邵劲呼吸渐沉:“现不恨了吗?”

    陆小榛抬手抚了抚小腹,脸上表情很复杂:“恨啊,可是有了这条小生命,想庄然也希望活得开心一些。恨一个,实太累了,以前已经恨了他那么多年,以后想轻松一些。”

    陆小榛离开后,邵劲一个呆坐办公室里,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和顾安宁有关片段,她少女时期模样,她昏迷时样子,那时候他绝望地以为这辈子都会失去她了。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而并非是简单弥补和占有欲。

    秘书站门口怯怯地敲门:“邵总,顾小姐递。”

    邵劲抬起深沉眸子,接过那份递时脑子里好像有什么飞地一闪而过,他拿过裁纸刀将递盒子小心地打开,修长手指都剧烈颤抖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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