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魔头总督（35）
原来，当年皇后家世很好，而水千寒还是一个无名小卒。
家族的人都很反对她和水千寒在一起，水千寒心高气傲，不肯受辱，也不肯低三下四求娶，打定注意要在江湖一展宏图，让她的家人心服口服。
但他怎么知道，朝廷上的达官贵人向来看不上这些舞枪弄棒之流。
她想私奔却说不动他。
渐渐地他和她很少见面，一个拼命地练功，一个沉默地献身给了他。
不过水千寒不明白女人的心思，或者说一腔热情都用在了练功上。
后来，水千寒的确创立了水月宫。
但是他的她却突然另有了心上人。后来他才知道，那全城红妆盛况空前，是她要嫁人了。
嫁给天子。
那位英气不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穆兄弟。
穆兄为人睿智果敢，甚至不介意她和他的事。
祝曦无语，这也太狗血了。
做人可真麻烦。
皇后娘娘大概是真看开了，说完水千寒，还能悠哉悠哉地提起皇帝，在水千寒面前炫耀一番。
“皇上待我比你当年待我时，好千倍万倍。你知道吗，我这次来，其实不是一个人。”
祝曦心想，怎么，是两个人？怀了？
还是说皇帝也来了？
她貌似太八卦了。
不管哪一种，水千寒已经气得脸色发黑。
皇后又讥讽道：“你只知说我胡闹，却不知，有人愿意宠着我胡闹。”
“……”水千寒剧烈地咳了一声。
皇后看他真生气了，也不再出言讽刺。
炼心自始至终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心中想，师父就是不愿意宠娘，才让娘离开的么？
“心儿，你受苦了。”
炼心的脸被皇后轻轻触摸着。
祝曦忍了忍，没把她扔出去。
炼心脑中如走马观灯般回想起诸多幼年时的事，孤苦无依的孤儿、有钱人家的送柴人……苦，却也总有际遇，有时一天就挣好几两银子。
他那时不知是谁。
现在想来，是这位皇后在暗中相助无疑。
破庙中的雨夜，他发烧昏迷，她一身黑袍遮脸，曾给他煮过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是他此生难忘的温情。
“你中了七步毒，这是我特意从宫里带来的解药。”
江湖上说只有一种解药，其实不然，最好的大夫都在宫中，最好的解药当然也在皇宫里。
炼心早已被解了穴道。
把药吃下去，运功调息了片刻，试着走了几步，果然无碍了。
祝曦正愁没有解药，没想到皇后解决了。
难怪这个时空交易搜索的那么慢。
她也是最近才搜索到的。
“这是什么意思？”皇后愣住。
祝曦给她一块金砖？
她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不对不对，姬祝曦哪来的金砖？
“买解药。”祝曦一本正经：“够吗？”
“你是不是搞错了，他是我儿子！不是交易！——”
“不够？”祝曦又递给她一块。
很沉很沉的，皇后胳膊都往下一沉。
刚要张嘴，就看见祝曦又要往外拿……
停停停！
“够了。”
她转身出去，把两块沉甸甸的金砖交给门外等候的太监。
太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手中一沉，震惊地把金砖抱过来，犹豫了一下，向外走去。
“好了，本宫要走了。”
心儿好命啊！
娶了个财大气粗的媳妇儿，也用不着皇后担心他吃苦受罪了。
听说她武功过人，难道金砖当暗器使用？
才相见就要别离。
千言万语，炼心却不知从何说起。或许感激多过遗憾，又或者遗憾多过感激。
如子夜般乌黑的瞳仁渐渐溢满湿润，却让他的眼睛更加明亮清澈。
炼心跪下叩首：“孩儿……谢谢您。”
皇后闭眼。
一道泪痕落下：“本宫此生圆满了，再见不知何年何月……你且……珍重。”
炼心送走她。
水千寒一直没说话。
皇帝的轿子停在不远处，皇后上轿，过了一会儿，轿子被抬走了。
炼心回来，整个人还有点儿不知所措。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本来只想求师父同意自己娶祝曦，没想到……
水千寒望着门口发怔。
“她走了？”
“走了。”
……
一声轻叹。
“师父，夜已深，您早些歇息吧。”
水千寒躺下，不知喜怒。
身影却是有几分孤单。
炼心沉默了一下，犹豫不决，最终轻轻道：“爹，您不要难过了……”
水千寒眼中一亮，最后闭眼，弹灭了灯：“你送她回去。”
瓜吃够了，祝曦也不愿意留下来看一个陌生老男人睡觉。
牵着炼心就走。
她眼睛上虽然绑着雪白丝带，但是却跟从前一样，走路没有半点受限。
炼心察觉到了，也觉得奇怪。
不过这是一件好事，说不定是她好了？
送祝曦回到房间，他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块帕子包裹的碎玉。
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般认错：“曦儿，它碎了。”
潜台词是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哦。”
碎了就扔了嘛。祝曦拉他在塌上躺下。
祝曦和衣而卧，炼心却傻了眼。
“你看，它真得碎了。”
“我看见了，快睡。”
祝曦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块完好的一模一样的玉再次递给他，然后搂着他闭目睡觉。
炼心接过来，捏在手心里，心里想的却是她说她看见了。
-
第二天。
天蒙蒙亮。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空气中传来阵阵泥土的芳香。
炼心在祝曦的眼前看着。
祝曦睡了许久，眼睛上的白纱依旧工整。
炼心戳戳她：“曦儿，你能不能看看我……”或者把白纱拿下来，给我看看。
祝曦不动：“瞎了怎么看？”感觉到的跟看到的能一样吗。
炼心顿时心疼，摸摸祝曦的脸：“嗯……没关系，我帮你看，我就是你的眼。”他牵起祝曦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祝曦：“……”
平时清修的人一旦撩起人来也挺会撩的。
炼心就觉得祝曦开始不对劲起来。
祝曦……下一刻将他翻过来。
“天亮了吗？”
“……嗯……快亮了……你？？”你要干什么，炼心猛地睁大眼。
他只不过是担心祝曦的眼睛，所以很早就醒来了而已。
结果祝曦就把他摁倒了？
祝曦的眼前的纱布掉落下来，炼心看着看着就看呆了。
那是一双很美很清澈的大眼睛。
没有以前的凌厉和冷傲，只剩下纯真无邪。
祝曦仿佛在看他，但仔细看，她其实是看不见。
炼心翻身，轻轻吻祝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