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歇斯底里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弗兰克里冷眼看向那些不知所措的护卫，“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还不退下!”
护卫们连忙转身走掉了。弗兰克里可是老爷的贵客，他们可招惹不起。
没了碍事的人，弗兰克里便邪笑地蹲下来，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花音滑嫩的脸蛋。
“真是不得了的美人。克寿怎么就狠得下心把她送去吉原呢？”他的手顺着花音的脸蛋和脖颈，缓缓往下滑动，隔着衣服抚摸着花音的身体，不过，既然他都决定把你们送去吉原了，那我也不能浪费，直到我没力气了为止，你可别想落个轻松啊楔音。”
说着，他将手放到了花音的腰间，想要解开她的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弗兰克里忽然注意到身后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却正是看的这一眼，令弗兰克里瞬间脸色巨变。
“真子，你要干什么？！”他一下子从花音的身上跳了起来，指着摇椅晃的真子，大吼道：“把刀放下!”
在他的身后，满脸血渍的天王寺真子捡起了先前被弗兰克里扔到地上的菜刀，踉踉跄跄地朝两人这边走来。
“我让你把刀放下！”
弗兰克里再怎么高大壮实，见了真子手里那把锋利的刀子也会害怕。
可真子却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左摇右晃，一步步向这边逼近。
“把刀放下……别过来￥卫￥卫！”
弗兰克里以为真子是想杀他，头上都冒了冷汗。他可刚把护卫赶走，现在没人能帮到他。
真子每进一步，弗兰克里就往后退一步。
最后，真子的脚步停在了花音的身旁。
“母亲……大人……”
被天王寺克寿打得没有任何气力的花音，只能茫然地抬起视线，呆呆地看着真子空洞的双眼。
弗兰克里见真子停了下来，便隐隐松了口气。
“她好像是想保护花音……”弗兰克里眯缝着眼睛，盯着一动不动地站立在花音身旁的真子，“不动的话正好，我就趁这个机会把护卫叫回来……”
“噗呲——！”
弗兰克里怔在原地，讷然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真子的刀，深深地刺进了花音的胸口。
并不是因为身体无力而倒下，意外刺到花音的。
没错，并不是意外。
真子拿起刀的目的，本来就是这个。
看着汩汩血水从刀口中渗出，染红了花音的巫女服，真子便又慢慢将刀子拔了出来，高举过头顶，再次狠狠刺下。
“花音。”
因为先前被天王寺克寿打破了嘴，现在真子说话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每发出一个话声，嘴巴里都会咕噜出猩红的血泡沫。
她继续拔出刀子，全力向下刺。
“下辈子……”
前胸九刀。
“一定记得……”
腹部六刀。
“投胎……做个男孩……”
脸颊八刀。
“妈妈我……”
颈部七刀
“对不起你……”
最后一刀贯穿了额头。
“把你生成了女孩……”
拔出刀来，调转方向，对准自己。
“真的……对不起……”
她罄尽最后的力量，将刀子揽到心口中。
随后真子便身体一栽，倒在了花音的尸体上，再也没了声息。
“嘎吱——”
“从刚才起你都在吵什么？”天王寺克寿揉着太阳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不是都跟你说了我气得头痛！你玩弄花音的时候不能小点声……吗……”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了前方的惨状。
天王寺克寿呆愣了五六秒，才堪堪缓过神来，瞪圆了眼睛看向弗兰克里，“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不想让他们死得太轻松吗？”
“不是我做的！是真子突然发疯!”弗兰克里也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吼叫着辩解道。
“真子发疯？”天王寺克寿皱了皱眉头，“算了，死了就死了吧。弗兰克里先生，这两个人死掉的消息先不要泄露出去，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个按中帮助真子的家伙找到。”
“暗中帮助真子的家伙是么。”弗兰克里明白天王寺克寿的意思。
“没错。将军没有离开江户，我们却收到了假消息，我怀疑这也是那个神秘人的手笔。”天王寺克寿恨恨地咬着牙，“还要试探一下将军的态度。只要将军没对我起疑，那一切还有机会。但为了防止那个神秘人再暗中作梗，我们必须要把他找出来，将他……”
“把我怎样？”
天王寺克寿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个淡漠的男声打断。
两人下意识地浑身一震，扭头看向神社的屋顶。
那里有个戴着罗刹面具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
面具男子的目光落到真子和花音的尸体上，暗自皱眉，“啧，来晚了一步么……”
说着，他又看了看另一边地面上的一颗头颅，高声开口。
“呦。天王寺克寿，格伯?弗兰克里，我养的狗受你们关照了。”
天王寺克寿昂头怒视着房顶的面具男子，“你是谁？！你就是幕后指使吗？！”
“嘛，算是吧。”男子站起身，轻盈地跳到地面上。
“回答问题！”弗兰克里见这面具人手无寸铁，便先一步冲到真子身旁，将尸体翻过来，拔出插在她心口的刀，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报上名吗，我不太擅长起名，没有什么帅气的名字，”男子摘下罗刹面具，露出了一张平凡无奇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丑的脸，“你就叫我黑剑好了。我是那落迦的首领。”
“那落迦……首领……黑剑?!”天王寺克寿和弗兰克里大惊失色。
四年前，黑剑错杀了一个潜入大清执行任务的、名叫宫本次郎的武士。
宫本次郎的任务是追拿逃入大清的危险逃犯叶室金太郎，黑剑恰巧也接到了暗杀一个名叫金太郎的东洋人的任务，却不巧错将宫本次郎认成暗杀对象。
从宫本次郎的同行者那里得知，宫本次郎这个人还算是个有些德行的武人。因为找不到叶室金太郎，百无聊赖的宫本次郎为了打发时间，经常和各门各派的武林高手切磋，偷学武艺。而后用日益精深的武功去收拾恶霸无赖，还帮忙打了几次土匪。或许是心中有愧，黑剑决定让宫本次郎叶落归根。随后黑剑以那时候的人们根本无法接受的办法处理了宫本次郎的尸体——黑剑将他火化了。
一年后，黑剑将骨灰带回了宫本次郎的故乡，山阳道的风宫县。
也正是那时候，黑剑凑巧听闻了神社的消息。他眉头一皱，料定风宫稻荷神社的请神有问题。在他和真子云雨过一番后，躲在暗处的花音按部就班地赐福给了黑剑，他也就因此察觉到了花音的存在，也瞬间明白了花音能力的本质。
界主权能。
但黑剑的任务多时间紧，连宫本次郎的骨灰他都是拖延了整整一年才带回这里的。他可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怎么将真子母女带走，就算带走他也没地方让她们安住。何况他本人也并不愿意过多干涉世人的命运，只要天王寺花音能好好活着，好好‘看护’这那一份界主权能，不让权能回归到冥冥之中的宇宙意志祸天灯手中，对于黑剑来说就足够了。
只要活着就行，活成什么样都无关紧要。
只不过他看真子和花音实在可怜，动了些恻隐之心，便在本地随便找了三五个手下，让他们帮忙挖暗道。如果有朝一日母女二人下定决心逃走的话，她们也有逃走的办法。黑剑只提供逃跑的手段，具体要不要逃，还是要看真子和花音自己。
直到有一个挖暗道的手下偶然间偷听到了天王寺克寿和弗兰克里的对话，得知他们想利用花音和真子刺杀将军。
这一代将军可不应该死在这个时候，黑剑不能允许历史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但让手下暗杀掉天王寺克寿和弗兰克里并不现实，毕竟黑剑通过那落迦的渠道，得知天王寺克寿养的狗中，有不少是从伊贺挖来的忍者，那些臭鱼烂虾临时组出来的手下可对付不了伊贺的高手。
故而黑剑在百忙之余，令他那些个手下将计就计，一拨人负责散布将军要来风宫县的假消息，另一拨人赶赴江户，将天王寺克寿的野心告知德川将军。
另外出于职业病，黑剑还考虑到天王寺的计划失败后，天王寺克寿和弗兰克里有可能会为了保险起见，而将知情的真子母女杀人灭口。所以黑剑还额外拎出一名手下，让他备好船只，联系真子，带真子母女逃去西洋安家落户。
明明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可最近一周里黑剑总觉得惴惴不安。
那些臭鱼烂虾组成的手下到底能不能成事，黑剑心中也没个数。在通信不方便的江户时代，手下那边要是办砸了事，他可能要好几个月后才能知道消息。
不行。
还是天王寺花音所拥有的权能比较重要。
“临时招来的狗到底是不听话呢。”黑剑手中残影一晃，凭空多出了一把长剑。
弗兰克里和天王寺两人瞳孔皱缩，“哪里冒出来的剑？这是忍术吗？！”
“什么狗屁的忍术，这是刻印术。”黑剑缓缓拔剑出鞘，“对了，说起忍术……刚才我冲过来的过程中，把沿路看到的那一堆忍者全都宰了，你们现在是孤立无援的哦。”
弗兰克里听后，吓得腿肚子一转筋，裤子湿了一大片。
“吼噢，原来胆小怕死是你们弗兰克里家族代代遗传的啊。”黑剑嗤笑道，“当初你父亲雇我暗杀敌对家族的老头后，想赖账不付我钱，被我拿剑夹在脖子上时也是直接吓尿了裤子呢。”
“你，你真的是那个‘那落迦’的首领吗？”天王寺克寿浑身冷汗直冒，咬牙问道，“你想杀了我们吗？是有人雇你杀掉我们吗？”
“并没有人雇我啊。原本我是没有理由杀你们的。”黑剑露出了一丝笑容，“现在就不一样了，你们看到了那落迦首领的真容，我就不能留你们活口。”
弗兰克里听后，嗷嗷大叫起来：“什么叫看到你的真容，明明面具是你自己摘下来的！”
“欸，没错。”黑剑的眼神渐渐转冷，“所以说啊，我只是想找个理由砍死你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