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达成共识

    “原来如此。”黄书贩子鶤，也就是檀宇，看着面前的陈九枝，点了点头，“可你空口白牙地就这么说说，我怎么可能就这样直接相信你的话呢？”

    “唉，饶了我吧，我刚跟暗组的人斡旋完，不想再多费什么脑筋跟你论证什么了。”陈九枝长叹一声，“你刚进组织时间不长，实际上，现在暗组内部左右两派的明争暗斗是很严重的。说是左右派，可实际上，他们觉得他们自己代表中央意志，我们左倾；而我们也认为我们的想法正确，对方是右倾。”

    “你……们？你的意思是？”檀宇隐隐猜到了什么。

    “你的那些熟人，汉特、樱谷明日香、烟月、白茶、张道长、缘芳等人，其实和我是属于同一派的。包括总参谋长也属于某些人眼中的左倾分子。”

    檀宇听后沉默片刻，掏出手机发了几条qq信息，两分钟后，他似乎得到了答复，不禁耸了耸肩，“既然烟月和樱谷老师肯定了你的立场，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嗯。”陈九枝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我刚刚跟你讲的，我让我一个不便透露真名的朋友潜入五皇教的事情，他们是一点不知情的，这是我的个人行动。”

    “是为了降低事情暴露的风险吧？你常年憋在五台山，也是在降低存在感，降低组织里的内鬼对你的警惕。背地里暗度陈仓，用你那所谓不便透露真名的高手朋友打探着敌人的内部机密？”檀宇缓缓说道，“这次你带着那个女婴儿和白色的板子来到龙陶市，铁定会引起内鬼的注意。左右你也要将女婴儿和白板子交给陈天灯，索性你就成为了九中的老师，表面上，让外人以为你想让陈天灯当你的衣钵传人。”

    “没错。”陈九枝点点头。

    “这样啊……不过我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五皇教的野心我听你说过了，但是我不明白，这和陈天灯有什么关系。”檀宇的眉头渐渐压低，“陈天灯到底是什么人？之前我和他打过交道，我从以前开始就一直觉得他只是个普通人，身体里没有任何魔力。但昨天我赶到九中的时候，正好看到陈天灯在对那个叫虞斗的人使用咏唱法，我这才察觉到陈天灯体内有一股不俗的魔力。尤其是当昨天那个假太阳出现的时候……”

    “……”陈九枝缄默不语，没有打断檀宇的话。

    “那个假太阳的魔力波动，明显来源于陈天灯。”檀宇说着，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如果不是你朋友把假太阳抹除……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么？那个假太阳里蕴藏的魔力，足以让整个东北三省、朝韩半岛外加一部分东俄罗斯顷刻间从地理版图上消失。”

    陈九枝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将陈天灯的身份告诉檀宇。半晌后，他才艰难地开口：“陈天灯这个名字，并不是他的父母起的。而是他自己本身拥有的。”

    “嗯？什么意思？”檀宇顿时一愣。

    “陈天灯的父母从来都没有生过二胎，他们的儿子自始至终都只有陈云龙一个人。”陈九枝说道：“而陈天灯是怎么回事呢……明明他们一家三口生活得蛮不错，可不知不觉间，他们家里多出来了一个人。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发现他们家有了一个小儿子。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在叫那个小儿子‘天灯’了，尽管户口上根本没有陈天灯这个人，但没有任何人觉得陈天灯是凭空出现的。”

    “……这是怎么回事……”檀宇也懵了。

    “就是那么回事，不知不觉间，陈天灯这个存在就融入了人们的生活中。另外，柯尔白充其量只是个媒介。人们可以使用魔力，通过柯尔白这样的媒介来将白笏板子里封印的具现化者召唤出来。虞斗也有这样的媒介，不过上次的她只是分身，媒介没有带在身上。而她身上的笏板条也消失了，似乎回到了她本体的手上。”

    “话题偏了。”檀宇皱了皱眉。

    “抱歉。说到具现化的问题，理论上再怎么强的人，都只能用媒介来将白笏板子中「已存有的具现化者」召唤出来。或者是用通灵术，将异界的生物召唤出来——换言之，就算是五皇教的五个皇者，济阎门商会的最高顾问，也不可能凭空创造出生物。”

    檀宇的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

    “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陈九枝察觉到了檀宇的神情变化。

    檀宇咬了咬牙，“……陈天灯，和我体内封印的老怪物，属于同一个类型的存在？”

    “可能比你体内的怪物还要强。”

    “这样啊……”

    “五皇教原本不知道陈天灯的存在。所以我什么都没教他，只把笏板子和柯尔白交给他，赵大力、武访枫和郑泉儿足够应付徐混和普通的劫匪强盗了。左右我也在他身边保护他，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陈九枝捏着手指头，皱眉说道：“后来，那个五皇教的小喽啰（斗篷男）出现，让我发觉到我可能也有疏忽大意、来不及救援的时候，最好让陈天灯有一些自保的手段，所以我叫来了缘芳，让她教天灯咏唱法。”

    “而这次，你接到虚假线报，得知五台山那边出现了五皇教五位皇者之一的「天鹈皇」，快马加鞭地赶过去，却不想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檀宇眯缝起了眼睛，“而且东三省大主教虞斗的出现，导致陈天灯为了保命，强制使用自己潜在的强大力量，致使力量暴走，创造出假太阳。就算那个假太阳很快就被抹除了，但它那强大到难以估量的魔力波动铁定会被五皇教的人察觉。陈天灯已经被盯上了。从今往后，可能会有更多的高手来抓他，所以你决定让陈天灯正式地学习武功和魔法。”

    “没错。而且为了消除假太阳，我的那个朋友也暴露在了危险之中。”陈九枝继续说道：“虽然他声称是离开了五皇教，但他以前毕竟是五皇教的高层——一个组织，怎么可能会那么随便地放走一个核心人物？他一直都在被监视着，他这次突然返回龙陶市，已经引起了五皇教的警惕。他现在可以说自身难保。”

    檀宇咂了下舌头，他不清楚陈九枝的那个不便透露姓名的朋友到底是谁。昨天他赶到现场时，假太阳和昏倒的陈天灯都已经消失了，他并没有看到子书宇尘的真容。

    那个假太阳若是不被消除，将会渐渐落下，最后将东三省朝韩半岛和一部分东俄罗斯全部毁灭，连带着内蒙古释蒙古国也会受到无妄之灾。而陈九枝的朋友，居然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将那种可怕的东西摸消殆尽——檀宇心中生出了一种危机感。

    “话里有话呢。”檀宇摸了摸下巴，听出了弦外之音，“不过我是不会刻意去保护陈天灯的。毕竟只要你好好教他，他应该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实力超过我。”

    “但我就是不想让他的力量觉醒啊。”陈九枝低下了头，“若是他的力量完全觉醒，或是力量完全暴走，陈天灯这个存在可能会完全消失掉。”

    “……好吧，我会在某种程度上帮助陈天灯的。既然烟月和樱谷老师她们都和你属于同一派系，而且你们又是想纠正组织的右倾错误，粉碎五皇教的邪恶目的，于公于私我都没理由不帮你呢。”檀宇无奈地点了点头，“不过希望你明白，我自己的处境也很尴尬，很多事情我不能站出来，甚至我有的时候可能会站在你们的对立面。”

    “为了自己的女人而选择政治斗争立场，你这人有点意思。”陈九枝伸出了一只手。

    檀宇也伸出手，跟陈九枝握了握，“总比陈教官你这种本无心涉世，却又陷入泥潭难以脱身的求道者要好上一些，我有明确的私人目的，而你没有。”

    “我倒是想心无旁骛地在寺庙里从早到晚诵读佛经体悟佛法。”陈九枝苦笑两声，“实在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