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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管了

    秦昭容道:“你不愿意告诉我?”

    赵刀道:“我这不是告诉秦姑娘了么!”

    秦昭容摇头,道:“我不信这是你的真实姓名。”

    “秦姑娘。”赵刀笑道:“真实姓名又如何,秦姑娘知道有个来自和田的玉匠叫赵刀,难道还不够么?”

    秦昭容沉默了一下,道:“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愿再多问了,我还没有谢过……”

    “谢过?”赵刀笑道:“秦姑娘,这个谢字俗得很。”

    秦昭容道:“那您叫我怎么?”

    赵刀道:“最好什么都别。”

    秦昭容道:“难道我不该谢你?”

    赵刀道:“或许该,但,不必。”

    秦昭容道:“这话什么意思?”

    赵刀笑笑,道:“何不放在心里,出来就俗了。”

    秦昭容笑了,像绽放的花朵,美丽动人。“你是个雅人,我听你的!”

    赵刀道:“整跟玉石在一起打交道的人怎么会俗?就算原本是个俗人,长年沾染玉石灵气,那身俗气也应该消尽了。”

    秦昭容笑得更美,更动人,深深望了他一眼,道:“过来坐坐。咱们多聊聊,好么?”

    赵刀摇头,道:“抱歉,蒙秦姑娘宠邀,我理应从命,而且受宠若惊,可是我路过这儿,还有事儿,不能久留!”

    秦昭容有些急了,忙道:“我还有话问你!”

    赵刀道:“秦姑娘站在那儿问,我站在这儿答,不挺好么?”

    秦昭容似乎有点不愿意,可是她也不便勉强赵刀,沉默了一下,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出气……”

    赵刀没等她完,便打断道:“因为我碰上了。”

    秦昭容道:“你碰上了?”

    赵刀道:“秦姑娘,我是靠手艺糊口,靠刻观音像为生的玉匠,老远的从和田来中原,为的是多挣点钱回去。像我这么一个人,会愿意在中原惹是生非么,那不是给我自己找麻烦,砸我自己的饭碗么?可是,我碰上了又有什么法子,再,白龙堡的炔我的财路,拉我的主顾……”

    秦昭容淡淡一笑,道:“刀,你完了么?”

    赵刀道:“秦姑娘要是不愿意听,那就此打住。”

    秦昭容摇头,道:“我不信你是碰上的,因为你知道纪巅,也分明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相信你是个靠卖观音像为生的玉匠,因为,你有一身高强武艺,连身为白龙堡右护法的纪巅都不是你的对手!”

    赵刀笑了,道:“秦姑娘大概把我刚才那两手当成了武功招式。”

    秦昭容道:“难道不是?”

    赵刀笑道:“秦姑娘在这儿这么,要是到和田,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秦姑娘看见了,刚才我三次出手,都是取巧,占个快字,这是我从练出来的抢玉功夫,在和田,玉石没主儿,谁抢得准,抢得快,大玉石就是谁的……”

    秦昭容道:“我没有去过和田!”

    赵刀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到时候,秦姑娘去一趟就知道了。”

    秦昭容微微一笑,道:“那么,刚才那一招飞身扑刺……”

    赵刀道:“秦姑娘,玉石可不一定都在平地,有时候还要跳起来抢的。”

    秦昭容道:“那,刚才纪巅耍断魂刀法,你静坐在地上,无懈可击,让纪巅找不出一点下手的破绽……”

    赵刀笑笑,道:“秦姑娘,我哪里是静坐不动,其实我是吓呆了,谁知道身为白龙堡右护法的纪巅反而被我唬住了。”

    秦昭容道:“我明明知道……你要知道,无论你怎么,怎么瞒,都没有用的。秦家也是个武林世家,秦家的人,都不是庸人。”

    赵刀道:“秦姑娘,你问完了么?”

    秦昭容道:“你急着走?”

    赵刀道:“是的。秦姑娘,我不能待太久。”

    秦昭容道:“我想请你到我家去,做几客!”

    赵刀道:“谢谢姑娘的好意,我过,我只是路过,还有别的事要办……”

    秦昭容道:“你知道,我还要往西去,难免会碰上白龙堡的人,白龙堡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你忍心让我再落入他们手里么?”

    赵刀微微一笑,道:“我句话,秦姑娘可别生气,刚才我是正巧碰上的,不得已而为之。我赵刀不愿惹是生非,更不会自找麻烦,往后秦姑娘的事我不管了。”

    秦昭容听得一愣,赵刀提着布袋走出了米花铺。

    秦昭容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喂,赵刀你等等。”

    她从桌上掠过,直扑米花铺门口,掀开布帘一看,又怔住了。

    路上空荡荡的,从东到西,哪还有一个人影儿?

    赵刀的确占个快字,无论做什么事,他都够快的。

    她的身后响起了老头子的声音:“姑娘,咱们别追了,回去吧。”

    秦昭容转了身,道:“回去?”

    老头子道:“正如您所,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昭容双眉一扬,道:“白玉鹤他以为劫了我就能成事,他这是做梦!”

    老头子道:“姑娘,他用这种手法固然不能成事,可是万一您真落在他手里,那……那可不大好,您是么?”

    秦昭容脸色一变,沉默了。

    沉默半晌,转身要往外走,突然一眼瞥见桌上那两尊玉观音。

    她走过去拿起那两尊玉观音。转身,走了出去。

    她默默地上了车,两名白裘男子也默默地上了马,老头子登上车辕,也默默地掉转了车头……

    可是,车头刚掉转过来,大道的西方出现了六个黑点。

    那是六人六骑,风驰电掣般往这边驰了过来。

    两个白裘男子脸色一变,道:“福伯,他们来了。”

    坐在车辕上的老头子神色凝重,道:“我看见了,你们俩后面护车,我要赶一阵子……”

    只听车里传出秦昭容的话。“福伯,我不走,别败了秦家的名头。停下车别动,我要看看他们敢把我怎样。”

    就这两句话的工夫,那六人已驰进了五十丈内,现在再走也来不及了。

    老头子没回头,道:“你们两个到车子两边来,没我的话不许轻举妄动。”

    两个白裘男子应了一声,驰向马车左右。

    那六人六骑来得好快,两个白裘男子刚到马车左右,铁蹄溅起一地泥泞,那六人六骑已擦着马车旁边掠过。

    然后,立即停了下来。

    前一后三,最后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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