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好一朵白莲花
陆景沉听罢低低的轻笑出声来，以拳抵唇，“夫人说的是，我必定远离她。”
即便沈棠不说，陆景沉也不会去理睬秦楚楚。在他眼里，秦楚楚只是一个寄住在陆府的陌生人罢了，他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沈棠点了点头，秦楚楚这种段数，陆景沉也定能识破的。
“大哥的话，也是出于好心搀扶了秦楚楚，就怕被人瞧见大肆宣扬，给大嫂带来困扰。”沈棠说的隐晦，陆景沉却都听明白了。
他握紧沈棠的手，郑重其事道：“大哥亦不是任由她算计的傻子，至于大嫂那边怎么想，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总之，我就是不太喜欢那个秦楚楚。”
陆景沉伸手摸了摸沈棠的发心，眉眼愉悦，弯唇一笑道：“管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作甚，你不喜欢便无视她就好。”
沈棠闷声闷气应了一声，“那咱们回去吧。”
果不其然，陆景衡搀扶秦楚楚的事很快就传入何氏耳中。她如遭雷击，呆愣中眼泪肆意而流。
娘家陪嫁丫鬟劝道：“少夫人莫要中了秦楚楚的招儿，咱们大少爷是什么性子，您不清楚吗？只不过是好心搀扶她一下，却被传成对秦楚楚有意，想来大少爷也是憋屈的呢。”
何氏木然的流着眼泪，眼神空洞。
“我只怕那秦楚楚勾走了夫君的魂。”何氏苦涩的开口，她见过秦楚楚，举止颇为楚楚动人，陆景衡他当真能不心动吗？
丫鬟又道：“少夫人，奴婢斗胆说句公道话。您与大少爷成亲几年有余，他对您可谓是无微不至，这份情意，您实在不该去质疑。”
有些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便是这个道理。
何氏用帕子擦拭眼角，心里想着丫鬟的话，多少释然了些。
而下值回府听了传闻的陆景衡，攥紧了拳头。这些人都是吃饱了闲的没事干吗！胆敢散布不实谣言。
别说陆景衡与秦楚楚有没有那回事，陆老夫人是第一个不答应的。秦楚楚是什么货色？若是因此影响了她乖孙的仕途与名誉，休怪她手下无情！
果然是秦氏的好孙女，都是工于算计。原先她还当秦楚楚性格胆怯，现在看来都是装出来的。
秦老夫人也找了秦楚楚，眯着的眼睛里透露出几分冷幽，“楚楚，你和陆景衡是怎么回事？”
秦楚楚面色惶恐，蹙眉轻声道：“祖母，我与大表哥是子虚乌有的事，不过是大表哥好心搀扶了我一下，哪知道传闻就变了味呢。孙女发誓，对他并无动歪心思。”哪怕曾经有过这个念头，也在她知道陆景衡的妻子何氏娘家后台强硬，也熄灭了这个念头。
“那就好，你惯是个聪明的，不要做出傻事，让祖母对你失望。”秦老夫人意有所指的敲打着秦楚楚，自己这个孙女有几分姿色，脑路清晰。要是一直听自己的话，没生出旁的歪心思，便更好了。
可秦楚楚就不是那种会任由秦老夫人控制的人，她迫切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而距离她最近的人选里，除了陆景衡便只剩下陆景沉了。
虽然她这个二表哥瞧着是不好相与，可他妻子沈棠看着却是个不太精明的女子。要是自己成功获得陆景沉的注意，一定能斗败沈棠，让陆景沉休她下堂。
打定主意的秦楚楚很快便寻到机会，她估摸陆景沉每日回府的时辰，特意选择了一日，在走廊尽头迎风而立，她背后是一片盛开的芍药花，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陆景沉下朝回来，砚池手里捧着油纸袋，袋子里是还热乎着的明芳斋新鲜出炉的糕点。少夫人某日尝了一次，赞不绝口。
此后自家少爷就隔三差五的下值绕路去明芳斋买这糕点，就为瞧见少夫人眉开眼笑的模样。
陆景沉远远就瞧见，秦楚楚微微附身伸手掐了一朵盛开的芍药花，凑到鼻翼轻嗅。
在他眼里并不觉得这一幕赏心悦目，反而心生厌恶，这女子，真是够娇柔造作的。
还是沈棠比较率真，从来不会故作风雅。
陆景沉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加快了步伐。就在他与秦楚楚擦肩而过时，对方忽然娇滴滴的开口道：“楚楚见过二表哥。”
陆景沉不咸不淡的点头，秦楚楚不死心的追上来，挡在陆景沉面前，倔强的直视着他。
“二表哥作甚无视楚楚，楚楚做了什么错事吗？”秦楚楚颦着眉头，可怜兮兮的道。
“秦姑娘玲珑心思，怎会不知其中缘由？是想把我也当做大哥算计？你以为我会像大哥一般，被你耍的团团转？”陆景沉轻拢衣袖，眼中划过一丝暴戾，他这可是耐着性子与秦楚楚对话。
秦楚楚听罢，心中大骇，面上还是佯装茫然，红着眼眶道：“二表哥的话，楚楚听不懂。”
“不懂没关系，”陆景沉冷若冰霜的脸庞，浮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秦姑娘莫要挡我的路就好，我脾性不比大哥温厚，若是伤了秦姑娘，便不好了。”
秦楚楚倒吸了口凉气，陆景沉眼里那抹嘲讽与森凉，令她又羞又怒。
她活了十几年，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二表哥，你欺负人。”秦楚楚抹着眼泪，哽咽的出口，左右盼着人快来。看陆景沉怎么逃脱这个罪责，自己可是陆府的亲戚，却被府上主子欺负的落泪。
传出去，看陆景沉怎么做人！
陆景沉淡漠的凝视着她，似笑非笑道：“这就叫欺负人了？秦姑娘还真是会颠倒黑白。难怪大哥都中招了。”说完，他从容不迫的由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摩挲着刀鞘的纹路。
秦楚楚被陆景沉这动作吓得面色煞白，难道陆景沉想杀自己？思及此，秦楚楚哪敢继续待在这，眼神闪躲，提着裙摆便小跑离去了。
“啧，我还没说什么话呢，便吓跑了。”陆景沉慢条斯理收回匕首，眼中冷意丛生。那种货色也敢打自己的主意，真当自己不挑，来者不拒？
也不照个镜子看看自己斤两，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
陆景沉在半路遇上秦楚楚的事，沈棠还是知晓了。这秦楚楚脸皮怎么那么厚，陆景衡兄弟俩都已有家室，却想着勾引，真是令人不齿！
沈棠气呼呼的，到底不放心，自己蹲在屋门外的台阶上，顺手扯了根草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