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收网
想到这些，沈棠就头皮发麻。
她搓了搓手，抿唇道：“那这案子还得处理多久？”实在是陆景沉这些日子忙的昏天暗地，她可心疼了。
陆景沉沉吟片刻，目光微闪，“快解决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待那些党羽招供，一切就都了结了。
“哦，好。我让小厨房灶上热着鸡汤呢，你趁热喝。”
进了屋子，银杏端来鸡汤，陆景沉在沈棠热切地注视下，慢条斯理喝了几口。
沈棠趴在桌子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青皮橘子。更因无聊，将橘子剥开，陆景沉皱了皱眉，他仿佛都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橘皮酸味。
沈棠仔细的剥了一瓣橘子，去除了橘衣的白色经络，塞进嘴里。
再然后整个五官都纠结了，呸，实在是太酸了。
陆景沉看着都觉得牙关酸的厉害。
他好心地递给了杯茶给沈棠，沈棠接过茶盅，猛灌了一口茶水，压下口腔中蔓延的酸涩。
“这橘子一看便酸，你还吃？”
沈棠蹙了蹙眉，她也没想到青皮橘子这么酸嘛。她本来是闲来无趣剥瓣橘子，其实就是嘴馋。
“我，我也没想到这么酸嘛。”沈棠把未吃完的橘子抛至一旁，嗅了嗅自己的指尖都沾染了橘子特有的酸味。
当晚沈棠做了个噩梦，梦里有人逼她要吃完一颗树上结着的所有橘子。那些橘子又酸又涩，沈棠是含着泪吃完了。
半夜，陆景沉发现身侧的沈棠微微颤抖着，他心下一惊，将沈棠的身子掰过来。摇了摇沈棠的肩膀，紧张地问：“沈棠，沈棠你怎么了？”
沈棠迷迷糊糊的睁开一条眼缝，下意识就道：“哇，我不想再吃橘子了......”
听到她的梦话，陆景沉哭笑不得。沈棠拱进他怀里，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领，陆景沉犹豫了一下，大手轻拍着沈棠的后背，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
折腾了半宿，陆景沉也没好眠，天微微放亮。他低叹一声，瞅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沈棠，报复似得捏了捏她的脸颊。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自己睡得香甜。
......
御书房里，崇文帝正在大发雷霆，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皆是屏气凝神，唯恐殃及池鱼。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呐。
太子拾级而上，仰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与身旁的鲁公公道：“这天怕是要有暴雨将至，只盼能洗净这一地污浊。”
鲁公公垂首应是，目送着太子进了御书房。
崇文帝坐在龙椅上，太子进来先是向他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崇文帝不耐地挥了挥手。
“陛下，尚驸马进宫求觐见。”
崇文帝冷呵一声，“他也敢有脸进宫，朕倒是要看看他有何狡辩之词，宣他进来。”
太子低眉敛目立在一旁。
重头戏终于来了。
尚尤政已是不惑之年但保养很好，身材魁梧，刀刻的五官浑然天成的威仪之气。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贵气，他走进来，稍微收敛了身上的戾气。
沉声道：“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尚尤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欺上瞒下，纵容属下伙同江南知府以及在川蜀之地走私茶马！你这是想造反吗！”崇文帝拍案而起，拂袖挥落案几上的茶盅，茶水溅了一地。
尚尤政见状，忙不迭的下跪，“微臣冤枉啊，借微臣几个胆子也不敢走私茶马，这定然是有人污蔑微臣。微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还微臣一个清白。”
“冤枉？事到如今你还想着狡辩。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且看看这是什么！”崇文帝将状纸丢在尚尤政脚边。
后者捡起来粗略看了几眼，心里咯噔一声。上书的条条状状皆是有理有据，甚至时间节点都是一一对应，他攥紧拳头，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微臣，微臣对此事一无所知。但微臣御下无方，确有失责。还请陛下降罪。”尚尤政以进为退，如今之计，他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你的意思，此事与你无关？”崇文帝压着内心熊熊烈火，目光厉色微闪，“只是下属仗势欺人，伙同那些贼子做的那些勾当？”
尚尤政镇定地回道：“正是，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昭。”
“好个日月可昭。”崇文帝气极反笑。
“若是陛下不信微臣所言，微臣愿意接受大理寺的审查。”尚尤政头伏在地上，任由崇文帝阴戾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
而太子也攥紧了拳头，尚尤政之所以可以毫无顾忌说出配合大理寺查案。可见他早有准备，甚至大理寺也有他的人。
难道这次自己也只能无功而返了？就只能解决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当真是不甘心呐。
御书房内，有个官员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陛下，臣附议。尚驸马对陛下向来衷心，恳请陛下莫要轻信一纸状言，错怪忠良啊。”
既然有了个开头，接下来，稀稀落落的为尚尤政求情的官员也都站出来，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崇文帝静静地听完那些人的发言，却再次将目光转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太子，眸光幽深，“太子，你如何看待此事？”
这可是个棘手的问题。
太子拱了拱手，不动声色地睨了尚尤政一眼，这才朗声道：“回父皇，儿臣以为，此事需要彻查。”
崇文帝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见太子不卑不亢的态度，心下更是欣赏几分。
尚驸马被暂且圈押在宫内，婧长公主知晓，免不了又是进宫求见陛下。
然崇文帝避之不见，无可奈何，婧长公主只能去寻太后。
太后见自己的女儿如此愚不可及，气的用手指指着她的额头，“哀家是如何生出你这样的蠢货来，祸到临头，你还想着你那大逆不道的驸马爷？”
婧长公主很是不满，嚷嚷反驳道：“母后，您怎么也认为驸马爷参与了走私茶马？他虽是对朝廷毫无建树，可他向来对皇上是忠心耿耿的。”
“愚蠢，事实都摆在眼前，就你还这么天真。哀家若是你，此刻就应该跪在皇帝面前，哭诉驸马爷的所作所为，你一概不知！”太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到底是自己亲生女儿，也不能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