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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进宫赴宴 又生矛盾

    得到了周氏应允的舒芳茵又坚持着往她院子里跑了几次,直到周氏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她先行回院子休息之后才作罢,倒是也将这戏做了个全套。

    “嬷嬷,你说我要穿什么进宫赴宴才好呢?”得了空闲的舒芳茵这几日就为了下元节做准备。

    “姑娘,下元节本是祭祀祈福的大日子,老奴认为还是不宜穿的太过显眼为好。”人老成精,田嬷嬷毕竟是看多了一些事,此刻正一心为了舒芳茵着想。

    “嬷嬷怕是有所不知,今年的下元节虽说还是要祭天祈福,但是宫里传了消息,要趁此机会相看年龄合适的女子,说是要为宫里办喜事准备的。”舒芳茵止不住一脸的喜色:“我想了想,老皇帝如今已有六十有余,下面几位皇子均已成年,这成年的皇子之中,除了太子已经大婚和五皇子订了亲之外,二皇子,六皇子皆未大婚,怕是要为这两人准备着的。”

    田嬷嬷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她总觉得在哪里有些不对:“姑娘这般是准备?”

    “嬷嬷,我出身本就不高,虽说借了父亲定国侯的东风能一同进宫赴宴,也不过是我苦心经营换来的,嬷嬷,这以后能一次见到这么多达官贵人的机会怕是一次少过一次,我实在不愿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啊。”舒芳茵说的可怜,倒是让田嬷嬷也有些不忍。

    “既然姑娘主意已定,那老奴也没什么可说的,惟愿姑娘心想事成。”田嬷嬷福了福身子。

    有了田嬷嬷的支持,舒芳茵做起事来更是得心应手,而舒蔓茵这边倒是没什么动静,仍旧是去祖母院子里送些花样点心,要么就是教几个丫头绣活,闲来无事了,还带着几个丫头在院子里玩起了投壶的游戏,倒是过得逍遥自在。

    这日她又给老夫人去送自己做的杏仁佛手和栗子糕的时候,老夫人却突然问道:“蔓丫头啊,我听说你娘同意将二丫头带着一道去赴宫里的宴会啦?”

    “是啊祖母,妹妹对皇宫很是向往,缠着母亲好多日,母亲想着祭祀祈福也出不得乱子,便同意了,再者皇后娘娘是让将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夫人及家中适龄的女子都带上,想必也人也是多的很。”

    “你这丫头心思这般单纯,就怕你是这般想,万一遇上个有坏心思的人,你无处可逃。”老夫人不愧是经历过风雨的,虽说是年纪大了,可脑子清醒得很,眼睛也甚是毒辣。

    “不过你们既然做了主,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我舒家唯独你们两个丫头,虽说我和你爹娘不想将你们当成往上爬的梯子,却也是希望你们过得自由快乐,皇宫那个地方水深得很,一入宫墙深似海,你可懂?”老夫人抓着舒蔓茵的手说的严肃,她就怕这个丫头会被公里的富贵迷了眼,她这么大年纪自是明白,这皇宫可不是一个好去处。

    “祖母放心,孙女省的。”舒蔓茵看着祖母的眼睛说道。

    老夫人见她眼里的郑重,不由也稍稍放了心,心知肚明这个嫡亲的孙女是个看得清,让人放得了心的:“不管怎么样,出去了总归是咱们舒府的,你也是呀多照应一下才是。”老夫人这话说的很是有深意,她虽说不喜舒芳茵,但是毕竟是舒府的人,代表着舒府,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也是给舒府蒙羞,因此只能和舒蔓茵说说。

    “祭天祈福乃是大事,孙女自会照看着妹妹。”舒蔓茵虽说有些不愿,也想看舒芳茵的笑话,但是大的事情可不能出,一旦出事,不仅仅舒芳茵的小命难保,怕是整个舒府也会受到牵连,所以就算是为了舒府,为了爹娘和祖母,她也会尽量看着舒芳茵的。

    转眼便到了要去赴宴的前一日,这一日舒芳茵忙着让下人给自己的衣服熏香,力求步步生莲,暗香盈袖。

    “小姐,明日你要赴宴,要穿哪套衣服啊?”紫草有些搞不懂这些。

    “就那套青竹色的吧。”躺在贵妃椅上正看着话本子的舒蔓茵随口应道。

    “小姐,这套会不会太素色了?”丁香看到衣服有些不满意,小姐去宫里赴宴,必定是要穿的美美的才行啊。

    “就那套吧,我是去祈福的,又不是去选妃的,穿的那么艳丽做什么。”舒蔓茵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因为要去宫里才最要穿的素色一点,这次的宫宴可不是那么好吃的,虽说连娘都以为只是皇上开恩让带家眷去宫里赴宴,她这个重活一世的人可是清楚地知道上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

    听舒蔓茵这么讲了,丁香笑了笑:“也是,小姐穿什么都美。”

    “今日早些用餐,用了晚膳之后让厨房的人多准备些影糕和豆泥骨朵,明日要食用的,还有福余果子给前来讨要的孩子们。”这福余果子也是下元节必吃的,不过现在有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都吃不起这福余果子,所以每年舒府都会多做一些,也只有这一天,那天乞讨的穷苦人家的孩子才敢上门讨要福余果子,这也是为各府人家积福消灾的。

    “知道了小姐,厨房里已经准备上了。小姐还是早些休息,明日一大早可是要焚香净身的,少不得要早起。”紫草也知道去宫里赴宴,这些礼节少不得的,所以催促这舒蔓茵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舒蔓茵就被早早地叫起了,沐浴更衣,焚香净身,很是折腾了一会,随后穿上早早准备好的青竹色圆领祥云外衣,里衬月牙白高领中衣,下着藕荷色襦裙,腰间系上了绯色束腰,外罩白色狐裘,头面也是选了玉石。

    “小姐,奴婢给您上妆。”丁香说道,舒蔓茵经过一番折腾实在是困得厉害,也便由着丁香去了,等她清醒一些的时候不由心里暗叹了一声。

    “丁香,将这妆画的淡写吧,眼尾缩短一些,这口脂也要淡些。”

    “小姐这样很好看啊。”丁香还有些不明白,一旁的紫草敲了敲她的脑袋:“小姐不是说了嘛,今日要不显眼才好,你这个丫头照做就是了。”

    丁香想了想,哎呀,昨夜小姐还真说过,只是自己忘了。赶忙将妆擦去了些,画好了一看虽说小姐还是好看,但是不是艳丽的美,倒是清新了几分,更加出尘了一些罢了。

    收拾好的舒蔓茵去了前厅,这次赴宴她们是不能带丫鬟的,紫草和丁香只能在府里等着,到了前厅不久,便看到了舒芳茵,今日的舒芳茵穿着很是用心。

    上身海棠色的对襟外衣,里衬桃粉色中衣,下着紫色襦裙,外罩了淡紫色的长披风,头面选了红色珊瑚的,妆容也是艳丽万分,尤其是离得稍近了还能闻到她身上熏了香,这一眼看去便觉得让人过目不忘的艳丽。

    “姐姐倒是来得早。”一见到舒蔓茵穿的如此的素净,舒芳茵心里不由平衡了许多,这般的模样还当真是比不得自己,今日自己必定是要比舒蔓茵出彩的。

    “妹妹来的也不迟。”

    两姐妹在前厅坐了一会,周氏便过来了,瞧了眼两人的装束,看到舒蔓茵的时候很是满意,看到舒芳茵的时候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不过好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妆容的事小,礼仪的事大。

    “你们二人头一回进宫,宫里规矩繁多,这一路上就由教养嬷嬷跟着你们,你们临时抱抱佛脚,多学一些礼仪,也省得出了岔子。”周氏说完让教养嬷嬷跟着两个丫头坐上了后一辆马车,自己坐上了前一辆马车,这才向宫里前行。

    进了轿子的二人一路上听着教养嬷嬷的唠叨,舒蔓茵还好些,虽说也是困得很,但世家贵女的仪态在那里,再加上前世几年的皇后也不是白当的,还能挺得精神坐在那里听着,仪态也是万分的标准和优雅。

    反观舒芳茵就不行了,这一上了车子就开始瞌睡不断,昨夜她兴奋地几乎整夜未眠,今日又早早的被拉了起来,这一番折腾,连早上的斋食都没能用得上,此时是浑身的不得劲,听不到几句,头便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瞌睡,教养嬷嬷唤了好几声都没能叫醒她,反倒是惹了她的抱怨。

    “你要是不想因为礼仪不妥被砍了脑袋的话,你就打起精神来给我听着。”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的舒蔓茵忍不住开了口。

    或许是她心里一直想着要与舒蔓茵一较高下,还是听到舒蔓茵教训自己很是不甘愿。听到话的舒芳茵总算是清醒了半分,只是却没有忽略舒蔓茵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她顿时有些恼火:“不要以为你是我嫡姐就能随便的教训我,谁赢谁输还指不定呢。”

    舒蔓茵都懒得和她吵。一旁的教养嬷嬷听得眉头一皱,这舒家的二小姐实在有些不像话了,怎么对着自己的嫡姐一点敬意都没有,连个称呼都不带的。

    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到了宫门口,一下了马车,舒芳茵看着眼前巍峨的红妆绿瓦,内心里澎湃不已,这是她一直向往的地方,进了这里面都等于得了荣华富贵,真是此生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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