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如意的内心
田石头带着两个人送了甜汤过来，站在那里看着大家嘿嘿嘿地傻笑。这家伙还真是越来越心细了，不用吩咐都知道这时候该给大家做点可口的东西补力气，多好的酗儿啊！我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番。想想田石头跟如意也算比较班配，两人都很热爱自己的工作，都热衷于研究自己擅长的领域，两人又是相互喜欢，只是如意为什么要拒绝呢？我转头看了看如意，或许是因为田石头的到来，如意绷直了身体，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盯着手中早已皱成一团的手帕。
忽地如意向我走过来，脸色依旧苍白，眼睛红肿着，一身疲惫的气息。“夫人，服装方面有何要求？”
“呃，”我又傻了，这事儿我还真是忘的一干二净了，穿什么衣服？难道戴上假发，穿上泡泡袖吗？这真得仔细琢磨琢磨。“服装先不着急，让我仔细想想看吧！”
看着一脸憔悴的如意，我着实有点心疼，多好一个姑娘啊！就因为我乱点鸳鸯谱，结果搞到人家那么难过，我真是该揍。
也不对啊！也不算乱点吧？如意跟田石头明明就是相互喜欢对方的呀！妈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还是想弄明白。
“那个，如意啊！你，”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夫人，奴婢没事。”如意勉强笑笑，极力证明自己没事，但她的笑容显得那么牵强，那么苍白，看的我又是一阵心疼。
“可是，你看着是很有事的样子。”我又没词儿了。
“夫人不必担心，奴婢只是昨夜睡眠欠佳，休息几日便没事了。”
我知道如意这是在安慰我，但我真的不想看她继续这么难过下去。“如意，你跟我来一下。”
我带着如意进了偏厅，拉她在桌边坐下。
“如意，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跟你说说心里话。你知道石头是很喜欢你的，而我看的出来，你也是很喜欢石头的，但你为什么先是拒绝，尔后又把自已折磨成这样呢？你现在这样子真的让人好心疼。你跟夫人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意抬眼看看我，眼睛一挤，眼泪又下来了。
“如意，你不要只是哭，有什么就跟我说，是谁欺负你了，或者别的什么，你都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夫人，……”如意已经泣不成声。
“如意！”我有些急了，怎么一说就哭呢？“如意，你是个好姑娘，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况且我也看的出来你跟石头相互喜欢，所以才冒昧跟你提亲，但如果你不愿意，那这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就好，你又何必难过成这样呢？”
“夫人，不要说了，奴婢知道夫人是为奴婢好，只是，只是，只是……”如意哭的完全说不下去。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呀！难道你是嫌弃石头工资少、收入低吗？这个你不用担心的，一旦我们做起来，大家的收入就都高起来了，到时我肯定会再给石头涨工资的。”
“不是，不是，不是。”如意拼命的摇着头，难过到心碎的样子。
“那到底是什么？你跟我说清楚不行吗？说清楚了我们一起解决不就好啦？”我真是急了，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难道你觉得石头配不上你？”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如意还是拼命摇着头。
“那是什么？你喜欢石头，石头也喜欢你，那你为什么不肯呢？”
“是，是，是，是奴婢，奴婢配不上石头。”如意的眼泪跟决堤的洪水似的，汹涌而出。
“这又从何说起？感情这回事怎么能说配的上配不上这样的话？我不觉得石头高你一等，也不觉得你低石头一等，这怎么能说配不上呢？甚至于，我都还觉得让你嫁给石头有点委屈你呢。”
“夫人，你有所不知，奴婢自入这青楼，这一世已不敢奢求幸福，只得平安度过就好，至于成亲嫁人，奴婢从不敢奢望。”如意含着泪一脸凄凉地说。
这下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如意这是自卑。她不是不喜欢田石头，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特别在意自己之前的青楼身份，这个傻女，谁年轻时还没做过些傻逼事呢？更何况，她只是为了生存，才不得已走上这条路。但无论怎样，那都已经成了过去，而且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已经有了新的职业、新的身份，那又何必再去纠缠以前那些东西呢？
“如意，我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石头也知道，但他并不介意呢？”
“我介意，我介意。这是奴婢身上永远洗不去的污垢，这污垢会伴随着奴婢一生一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奴婢曾经做过些什么。”如意低垂着眼睑，悲伤到不能自已。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许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会苍白无力吧？！我想了想，伸手揽过如意的肩膀，也许现在她更需要的是一个拥抱吧！
门无声无息的被推开，田石头出现在门口。
“石头？”我没想到石头会突然出现，大概因为是刚才看我带着如意离开，所以跟上我们的。
如意轻抬眼睑，虚弱地看了田石头一眼，继而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无声地抽泣着。
“如意，我……”田石头急的满脸通红，结巴到几乎说不出话来。“我，我，我，……”
“石头，你要不先出去，让如意安静一会儿。”
“夫，夫，我，我……”田石头越发急的说不出话来。
“石头你不要着急，有什么慢慢说。”这也许是个契机，与其让他们继续这样痛苦下去，不如早点说开了，大家一起来解决问题。
“如意，既然石头刚刚已经听到了，那不妨你们今天就把这个事情说开解决掉吧！”
如意无力的看我一眼，没有说话，田石头则一脸焦急地看着如意，极力想说点什么，但又说不出来，愈发急的满头大汗。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气氛变得好尴尬。
许久许久，田石头终于开口了：“如意，我，不会，说话，以前，只有，我娘，对我，好，我，只想，使些，蛮力，挣些，银子，跟，我娘，好好，生活。遇到，恩人，夫人，夫人，对我，好，不，嫌弃，我，说话，吃力，给我，一个，好，营生，可以，让我，跟，我娘，三餐，无忧。后来，遇到，你，你，对我，好，我就，只想，跟你，成亲。
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好，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