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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姑姑,你明知不是远山的错,是沐公子!”

    今日一同当值,可姑姑带走远山后就没回来。沐公子和远山私通,远山怀孕的事知道的人不少,公子府和掌事府的人嘴被堵得严实就是知道事实也不会说出来,都说是远山惑主。宫里的人个个都只想着保全自己,不过是因为她们人小势微。

    苏荷恨恨地看着地板,远山再规矩不过的人了。她抹了把眼泪,“可怜她就这么去了。那尸体呢?总得好好埋了吧。”

    领事姑姑摇了摇头,这种事发生了哪儿能有个好死的,不过是运出宫找个乱葬岗一扔。别说好好埋,没被野兽叼去吃了就算好了。可这话终究对个小丫头说不出口,只能告诫她,“你管好自己便可,别问这么多,下去吧。”

    此事她决不可能善罢甘休!

    每月初一十五负责采买的人出宫,这人她认识,是她同乡。苏荷厚着脸皮求他带了封信出去,“只一封信,再没有其他的了。”说着还塞了好几块碎银子出去。

    “下不为例。”那太监说着,私下里把信拆开看了一遍也没有什么错。这才抬步往外走,苏荷笑道,走过侍卫身边时手快速地把书信塞给他。她哪儿是找这个太监,不过是要他担个名。真正帮忙

    不过一夜,京里就流言四起。茶馆里说书先生抿了口茶,一拍桌,“正说到那公子欺淫宫女,好个俏生生娇滴滴的小姑娘。作势将她一抱不顾她哭得梨花带雨……”

    楚曦和一笑,笑声虽小马夫却听见了。这些人也真是大胆还敢牵扯到宫中了,马夫一甩马鞭,四骑马车快速消失一转眼都已到宫门。

    “将军,到了。”

    入宫只有步行,楚曦和慢步走到正殿。今日秦望舒拖着病体竟起来了,看着气色也好了不少。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放了几日的朝政,不知现下如何。不过既然有楚曦和在也不会乱,秦望舒靠在椅背上,身前的案桌放一叠奏折,是从边关递上来的。她还未来得及看,言官们就堵在宫外了。

    “臣有奏,宫中公子欺淫杖杀宫女一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民间要求立杀凶手。”言官一脸正色,浩然正气。看得秦望舒头疼,群臣纷纷附议。她转头看向身边的掌事太监,什么时候的事,居然没报上来。等到群臣知晓,她这个宫中之主才最后知道?

    她不禁失笑,另有官员站出,“陛下,臣以为不然。一则此为流言,具体真假并不知晓。二则公子身份尊贵,为小小宫女盘查询问诸位公子是小,伤了皇家颜面是大。”

    这个人倒是个好苗子,秦望舒笑着,“那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应查出散布流言之人,杀之。”说话的人一脸狠厉,好似‘杀之’二字普普通通。

    “不可不可,我盛唐子民何不会为此寒心。自古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切不可为此失了民心。”’

    “不过区区小事,若因为此而便寒心,也可见对我朝爱敬不足。便是失了这些人也无关痛痒!难道陛下天子还要看他们行事不成。”

    殿中吵成一团,秦望舒听得头疼。楚曦和最先打破僵局,“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陛下自有打算。”

    看热闹看够了才站出来?秦望舒盯着他,“此事交由大将军查清原委,三日后报给朕再做安排。”她脸色发白,一副累极的模样。自然群臣也闭了嘴,不敢多言。她吐出“退朝”二字就由掌事太监扶着出去。待到了偏殿,她才歇下坐着问掌事太监,“什么时候的事?”

    一看瞒不住,掌事太监连忙跪在地上。

    “前前后后都给朕说清楚!”她不苟言笑,被此事很是气到了。她居然还是最后知道,还是通过朝臣的口中得知。

    太监一下接着一下磕着头,然后才开口说清原委详细。秦望舒眯着眼,不止是朝臣不安分,后宫这些公子们也开始折腾了。

    宫里人心惶惶,陛下只给了大将军三日时间。将军府的人直接带走了死去宫女那府的领事姑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查到自己头上。元吉看情况不对连忙传了信给沐轻鸿,他此时才得知,急急忙忙到沐溪竹处。元吉看见他来便引着他进,“殿下已经把自己关了好几日了。”

    “哥。”沐轻鸿推门进去,本来想责怪他的话却说不出。眼前人虽乖张了些,可本性并不坏,看见他来一把拉住他,“轻鸿,我……我害了她。”

    沐轻鸿眯了眼,“什么叫你害了她?元吉和我说得清清楚楚,那日你回宫大醉,后面几天都没恢复过来。你醉了又是如何破了她身子,让她怀孕的?”那些人忽悠沐溪竹可以,到他这儿他可不信。

    “不管是不是你,这事你都不能担!”沐轻鸿冷了脸,楚曦和此时已经在查此事,手脚若不利索赶在他前头遭殃的就是他们。

    “元吉”沐轻鸿喊道,“去把洛云生叫来。”

    此事得找个替罪羊才行,洛云生是临安选来的侍君,全家都掌控在他们手中,不怕他不愿意。沐轻鸿再吩咐着,“派人出去散布流言,说欺淫宫女杖杀的是其他公子,每个人都传。其中传洛云生洛公子要说得更厉害些。”

    真真假假谁又知道,假中有真才更让人信服。他索性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元吉听见他说立刻会意,有了主心骨一般。转身下去吩咐人做事,不一会儿洛云生就到了。对着两位跪下,未称公子而是按照临安国的叫法。沐轻鸿不说话,慢悠悠地饮茶品茗,沐溪竹也心安下来,不管心中想什么面色不显。

    “洛云生,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临安国国人。你一家子都在临安,你若知事便懂我在说什么。若不识事恐怕你一家老蓄不得了。”沐轻鸿放下茶杯看他,“大将军楚曦和忙着查探欺淫宫女的公子是谁,我不仅要你认下还要你……拖其他人下水。你自己认罪等到了大将军面前该怎么说你知道?”

    洛云生还是如那日一般穿了一身白衣,他头缓缓贴地,“知。殿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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