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五年后的今天，再掘一次墓
走到夜公子与楚墨纯身后，楚墨真弯身拾起掉落的雨伞，苏沐扬接过，轻轻撑在了夜公子与楚墨纯头顶上。
两把伞，两双人。
“下雨了。”
苏沐扬淡淡一句话，夜公子这才放开怀中的女子，转身，目光扫过他们。楚墨真忍住了没再哭，大雨中，一句话饱含了多少不舍与祝福：
“夜公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准姐夫了，一定要好好对我姐。”
夜公子与楚墨纯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望着这一幕，楚墨真抿紧唇角，终究又是两行热泪。如果说，命运注定残酷，相爱注定不易，那么，能找到一个相守一生的爱人，本身就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
有些爱情，真的可遇不可求。
她和姐姐……
都是多么幸运。
姐，你一定，一定要幸福。
就是那一天，夜公子与楚墨纯订了婚，终成眷属。求婚，本就是一种仪式，正因生活不易，偶尔才更需要仪式感。而那天的仪式，除了夜公子在墓地求婚，还有苏沐扬与楚墨真夫妇的掘坟。
听说，那个男人五年前就掘过一次了。
楚墨真便决定，五年后的今天，陪着他，亲手再掘一次。
今天一过，往昔所有痛与遗憾，飘散如烟。
棺材里只有一把琴。
五年前他亲手放进去的，五年后由她取出，除了受潮严重，低音弦锈迹斑斑，断了两根，基本还算一把完整的琴，回头送去给制琴师维修一番，还能继续弹。音孔圈内侧的面板上，她的名字，依稀尚存。
雨过天晴，天色愈渐明朗。
夫妻俩并肩，共同眺望着墓碑上：
爱妻真真之墓。
苏沐扬的心情，第一次不再是痛不欲生。
楚墨真左手挽着他的手臂，右手支着那把琴，墨眸一抬，这才注意到天边不知何时悄然挂上一弯彩虹，澄澈的眸光微染五彩斑斓，更显笑意阑珊。
“阿沐，你看，有彩虹呢。”
“嗯，雨过天晴了。”
他抽出手臂，拥紧她的肩。
“我们，还是第一次一起看彩虹呢。”
“嗯，真美。”
楚墨纯家。
夜公子与楚墨纯一前一后进门，“砰！”得一声，夜公子重重摔上门，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她，径直朝浴室走去。
楚墨纯大惊，微微挣扎。
“你……放我下来。你的身体，咱们应该去医院……”
“我已经没事了，洗个热水澡就行。我要你陪我洗。”
他不容妥协一句话，楚墨纯哑然。
毕竟是初为人妻，她抿紧唇角别过脸去，脸颊悄然拂上两抹红晕。前一夜她能主动，一是借着酒劲，二是已经准备好要与他诀别，是怀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心情，才将自己给了他。
现在不同。
这副娇羞的模样，更叫夜公子欲罢不能。进了浴室，又是“砰！”得一声，他径直将她放到洗手池上，捧起她的脸，不由分说大力吻了上去。楚墨纯毫无招架之力，不等挣扎，连衣裙背后的拉链被他一把拉开，他褪下那袭湿漉漉的裙子，她雪白的肌肤也湿漉漉的，灯光下散发着一层夺魂的光晕。
他呼吸一滞，浑身热血陡然沸腾。
再次吻上去，他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
“君君……”
根本不给她拒绝亦或是挣扎的机会，他扳开她的双腿，她再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吟，抬眸望向眼前的男人，眸光已迷离，他捧起她的脸，再度吻上来，好一阵辗转，伴着腰间的律动，喘息灼热而紊乱。
“我已经是你的未婚夫了，所以……从今往后，我要没日没夜地要……”
“……”
她拼尽咬紧下唇，说不出话。
他紧紧抱住她的腰，一个用力至深，俯身吻上她的耳垂。
“不许，再离开我……”
又是好一阵辗转，夜公子惊觉唇角划过一抹温热，呼吸一滞，这才惊觉她在哭，整个身子都僵在那，一动不敢动了。
“疼、疼么？”
她轻轻摇了摇头，勾住他的脖子，竟毫无保留灿烂一笑，“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事，有些话，想对你说……终于可以不用再写信了，这些话，终于可以亲口说给你听……”他怔怔得没太反应过来，好半天，可怜巴巴一句：
“我……我就这样……听你说，行么？”
她哑然失笑，轻轻点了点头。
他这才松了口气似的，郑重其事道：
“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你还记得么……真真回来那一天，老爷子在苏宅设宴，苏公子还为真真放了一场烟花，那天晚上……你还记得么？”
他点头，她继续道：
“就是那天晚上……我得知了检查结果，知道自己无法生育……晚上我实在睡不着，去了你的酒吧……你还记得么，你为我特调了一杯酒，还放了一片玫瑰花瓣在上面……你问我，作为家里的大女儿，压力是不是很大。你还说，如果我有什么心事，不方便跟别人说，可以说给你听……”
夜公子沉默半晌，蓦地一叹。
“所以你的心事，从那时开始……就是这件事了？”
“嗯。之后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跟你在一起了，我猜到了你有求婚的打算，这本身也不算什么秘密了，真真也总问我，问我你到底求婚了没有，还说你是不是有拖延症呢……”
楚墨纯忍不住笑了，夜公子也哑然失笑。
“也许我真有吧……”
两人的轻笑声彼此交融着回荡开来，恰似玻璃隔间上两人结合的身影，重重叠叠不大真切。
“然后，我就一边期待着你的求婚，一边却又害怕……直到你妈妈找到我，直到那天晚上，我才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你，可是离开之前……就这么离开，觉得好不甘心，明明那么爱你……”
说着，楚墨纯不觉又湿了眼眶。
“明明那么爱你……你是我的初恋，是我最爱的人……就这么离开，好不甘心……”
“所以，你就主动了一回？”
她点点头，再次主动一回，轻轻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可是你说的，如果将来我再退缩……”
她轻轻闭上了双眸，又是两行热泪划过两人的唇角。
“请一定抓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