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我愿说上一万遍对不起
苏沐扬取来一套专业的美甲工具。
楚墨真愕然，弹古典吉他，指甲很重要。左手不能留指甲，右手则要修成斜斜的形状，尤其大拇指极其讲究，长点短点都不行。长了会挂弦，弹出来音色不好听，太短又拨不了弦。
简单地说，对于古典吉他手来说——
修指甲，是一门技术活。
这个男人……
会修？
“你忘了，我小时候被爷爷逼着学过一阵子古典吉他，琴学得不怎么样，但指甲修得特别好，爷爷都说，我修指甲很有天赋。”
“修指甲……很有天赋。”
楚墨真哑然失笑，那这点确实比她强。
她手残，总是修不好。
不，准确地说，是懒，总也懒得好好修。因为不能用指甲钳，需要指甲锉和抛光条一点点磨，很考验耐心的活儿。男人坐到她身边，轻轻牵起了她的手，举在眼前专心致志看了一会儿。
“确实该修了。”
“你好像……美甲师啊。”
她的双颊悄然拂过几许红晕，苏沐扬并不抬头，宠溺道：“那也是你的私人美甲师。这五年呢……无数次想着能不能有机会为你修个指甲，才去买了这些，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他的口吻忽而悠远，略带迷离，听得她怔怔红了眼眶。
下意识，想抽回手来。
他却稍稍握紧，墨眸并不抬。
似是盯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失了片刻的神。然后将她的手整个包裹在掌心里，一点一点，越握越紧。
“阿沐……”
他依旧不抬眸，呼吸隐隐变沉。
“五年里，无数次想着，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我还能再遇，想对你说些什么……无数次无数次，在心底对你说了无数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曾没有抓紧你……如果道歉可以挽回，我愿意说上一万遍……”
“……”
不知他到底是怎么了，这些话，顷刻间拍下了她的热泪。
“对不起，弄丢了你……”
“阿沐……”
“对不起，没早点告诉你，我是那么爱你……”
“阿沐……”
第三声呼唤，他终于抬眸。
满目暗淌的星河，掩不住情深入骨，他一把将她拽入怀里，仿佛用上了毕生的力气将她拥住。
“对不起，叫你走失了五年……我知道你是个路痴，一个人在德国，日子一定不好过……你还有选择困难症，一个人经常不知道吃什么……一个人在那边，是不是经常挨饿？”
怀中蓦然传来一阵湿热，他深深低下头，将脸埋进她的肩头，一口深呼吸，吸进满腔的幽香。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喘息一下，他却抱得更紧，“阿沐，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怎么忽然，这么反常？
“对不起……”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忽然是怎么了。
人这一生，总有那么几个瞬间会做出完全不受自己支配的举动，仿佛被什么东西附了体，又仿佛失了魂。
五年前与她初识，气冲冲将被弄脏的羊绒衫脱下来扔到她头上，算作一次。五年前得知她的“死讯”，暴怒地抄着铁锹去掘墓，算作一次。面对已被烧成一地灰烬不复存在的摄影工作室，哭得不能自已，算作一次。
那么此时此刻，也算作一次。
“阿沐……”
怀中的女子再次挣扎，“我真的，喘不过气了……”
他这才恍然回神，忙放开她。
见她喘息紊乱，浓密的眼睫毛上挂满晶莹的泪珠，他捧起她的脸，满面疼惜为她抹去泪水，于是，又是一句：
“对不起……”
“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
她却忍不住，泪水扑簌而下。
“干嘛吓我……”
他今天说这些话，好像……
有什么事要发生了，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似的。
“不许吓我……”
他俯身一把抱起她，她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一个用力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不许吓我……罚你，今天不许跟我睡，自己睡沙发去。”主动的一吻，随即却是这样一句话。
苏沐扬愣了愣，故作愕然。
“我刚刚那么多句对不起……都说给谁听了？”
“我不管，不开心了……”
等走到牀边，她推了下他的胸膛，他手下一轻，只见她利落地直接滚落到牀上，然后拽过被子再一滚，直接将自己滚进了被子里，背对着他，活像只正闹别扭的猫，他哑然失笑。
“看不出来啊真真，你平时不运动的人，身手这么敏捷……”
“哼。”
她怎么就不运动了？
牀上运动不算运动么？
“真真？”
他伸出手臂，轻拍她的背。
“哼。”
又一声闷哼，她裹着被子蠕动着躲远，“自觉点，自己抱着被子出去。关灯，睡觉。”
“好。”
苏沐扬二话不说抱起她便走，见她被子里的身子一通挣扎，他轻笑，“是你叫我抱着被子的，谁叫你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你又耍无赖……”
“我就是大无赖，你不早知道么？”
身体力行要将无赖耍到底似的，他将她放下，二话不说压上去，抱住她小巧的头颅，不容反抗般一阵霸道地深吻，楚墨真挣扎半天想将手臂伸出来，奈何，把自己裹得太紧。
“喵呜……”
念真的娇吟不知从哪传来，仿佛都在嘲笑她似的。见她怏怏地放弃了抵抗，苏沐扬又一阵轻笑。
“真真，你知道我多爱你么？”
“不知道。”
“立马叫你知道知道。”
他掀开被子将她解放，她忙又挣扎起来，却不等顺利挥舞起手腕，就被他狠狠压在了身下，手腕一把被捉住高举过头顶，他灼热的吻落在了锁骨间，顿时卷走了她浑身所剩不多的力气。
念真悄悄从琴凳下探出头，只见男主人一如既往的霸道，一只手就按住了女主人两只手腕，然后另一只手极其熟练地褪下了女主人的睡裙。再然后的画面，自然就不宜围观了，她腾身，转眼钻进衣帽间不见了踪影。
“你、你不是想听我弹琴么？”
楚墨真恍惚想起这场“战斗”前，某人好像说要听她弹琴来着？
“日后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