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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第三十二章

    刘心田和刘心武经常在一起喝酒,两个人的酒量彼此都清楚,所以,喝酒时他们很随意,谁也不让谁。刘心田的酒量大,有“盖刘旺”的美称。刘旺号称“公斤不倒”,刘心田不服,他们就做过一次较量。村里老蜗牛的儿子结婚,大家都去吃喜酒,刚好他俩坐到了一桌上。刘旺说,心田老哥,听说你海量,我倒没见过。刘心田很不好意思,说不如你,公斤不倒可是你的美名。刘旺哈哈大笑,阳光在他脸上闪烁着黑黝黝的光芒,今天咱哥俩既然有缘坐在了一起,就喝两杯吧。刘心田说承让。其实刘心田早想找刘旺比试比试,他有一个毛病,干活不服输,喝酒更逞强,现在刘旺给自己下了战表,正中刘心田的意,就欣然地接招。

    斗酒是村里的男人最喜欢的娱乐节目,在村里是屡见不鲜。平时斗酒的是无名小辈,而今天出场的则是明星大腕。这好比两个鸡子啄架大家经常见,看两虎相斗那是千载难逢。按照村里的规矩一人先干一瓶,有殷勤的人就把酒摆在了他们面前,一人一瓶,瓶口已拧开,没有裁判,老蜗牛家里的宾朋就是最好的公正。较量正式开始了,刘旺一手掐腰,一手抄起酒瓶,仰起脖子,嘴巴圆张,瓶里的酒咚咚地一口气灌入了肚子里,刘旺抿了抿嘴,很支书的样子,老哥,这就是对口抽。刘心田也是那个样子,掐着腰也给刘旺来了个对口抽。两个人面不红来气不喘,院子里是一片喝彩声。老蜗牛高兴,支书和刘旺今天在他家里斗酒,他感到无上的光荣。儿子结婚,刘旺赏脸来了,还这样给自己捧场,把婚礼办得这么热闹,是老蜗牛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他赶忙地递烟,让他们吃菜。阳光就像一缕缕的丝线,明亮而柔和,两个人的脸显得更加的明净。刘旺说,大侄子结婚我们高兴,喝,他又抄起了一瓶,咚咚咚地又灌进来了肚里,指挥刘旺,干!刘旺就干,咚咚咚,一口气灌进了肚里。院子里又是一片的喝彩声。好酒量,好!再来一瓶。

    刘旺是支书,支书就有水平,两瓶酒下了肚,就像驴嚼了花椒,他的长驴脸涨得通红,对着大家笑了笑,拱手作揖,今天斗酒结束,大侄子的喜事,给大家助助兴,逗逗乐,高兴高兴,大家吃好喝好。院子里又是一片的笑声。刘心田喝了两瓶酒也没事,和刘旺坐了下来,握着刘旺的手说,老弟,得劲儿,高兴。

    刘旺和刘心田没有分出胜负,刘旺还保留着公斤不倒的光荣称号,刘心田却有了“盖刘旺”的美称。当时大家的评价是,刘旺说话嘴皮子有点不利索,脸也比刘心田的红,就断定刘心田比刘旺海量,就把刘心田叫:“盖刘旺”。

    王益民没有酒量,他和刘心田在一起喝酒,刘心田不劝他酒,他爱喝不喝,很随意。用刘心田的话说,王益民喝酒和他老婆一个水平,徐二妞能喝半斤四两,王益民也就是这个样子。但刘心田喝酒王益民也不闲着,他能一杯接一杯地给刘心田斟酒,弄得刘心田很不好意思。王益民在刘心武面前说的都是刘心田喜欢听的高兴事,逗得刘心田很开心,所以刘心田经常地醉酒。刘心田说,老弟,你的话是哥哥的下酒小菜,就着这小菜我能多下二两老酒。王益民说,喝酒我不行,咱俩在一块说说话我还行。就这样,刘心田和王益民一把酒壶喝了几十年,两个人倒也乐在其中。

    今天,刘心田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砖,他越想掏出来这块砖越是沉重。小孙子要睡觉就闹人,刘心田心烦,让徐二妞去哄小孙子,徐二妞去了,屋子里静了下来。刘心田几杯酒下肚,有很多话想给王益民说,但话到了嘴边又拐了回去,他实在难以说出口。有几个不争气的弟弟,办的那些丢人事,让他这个当大哥的想起了就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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