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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元礼意味深长地说:“我也在等是否真有那一天。”不过他更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那丫头一定可以禁得起考验的。

    “千岁的意思是……”刘墉虽然古板,却也不是愚蠢之辈,听得出庆王话中有话。

    他不想解释太多。“没什么,总之就这么决定,不必再说了。”

    刘墉只能喟叹地退出书房。

    “来人!”元礼扬声。

    门外的马福应道:“奴才在。”

    “派个人到西三所一趟,就说今晚我会过去,要徐夫人等着。”想到昨天忘了派人先去通知,结果亥时才过,院门已经关了,他着实吃了一道闭门羹,敢情那丫头早早就上床就寝,根本连等都不等他,更别说派个人来问问,令他哭笑不得。

    “奴才这就去。”马福转身去办了。

    元礼不禁低笑几声,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女子,不懂得战战兢兢地伺候,更不会婉转承欢好讨他开心,当真是我行我素,自己还真是碰上对手了。

    才这么想着,又拿起才刚收到的书信,是由长春县的养马场送来的,说有几匹母马即将生产,心想很久没去了,不妨这两天就走一趟,他不在王府的这段日子,那丫头又会如何应付麻烦?不禁令人期待。

    第14章(1)

    又过了三天,已经是四月初。

    这天早上,徐敏就跟之前一样,骑着金宝离开御马房,先走上一段路,才开始小跑步,不过连着好几日下来,总觉得暗处有不少双眼睛在盯着,虽然没有真的看到人,但是被监视的感觉还是相当令人不愉快。

    “徐夫人可别分神,马匹虽然温驯,可还是保有几分兽性,太轻忽的结果是很容易出事的。”骑在身后的是御马房的仆役老石,只见他年近半百,两鬓也已见霜白,不过体格全然不输给年轻人,说起话来更是中气十足,一点都不像普通仆役。

    老石不只是因为骑术好,对马匹也十分了解,元礼到长春县的养马场这段日子,便指派此人跟着徐敏,无非是希望在危急之际,能够出手救她一把。

    徐敏被他训了一顿,反而感激,马上收心。“我知道了,多谢。”

    “老奴不敢当。”老石跟这位徐夫人相处几日,原以为像她这般美貌女子,一旦受宠,眼睛就会长在头顶上,不过她待下人却意外的客气。

    就这样,她专心地拉好缰绳,让金宝稳稳地走在石板路上,直到经过世子所外头,又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尽管那道视线不算是恶意,但也不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

    有种就出来,不要躲在暗处见不得人!

    徐敏让金宝停下来,然后用目光狠狠地扫射四周可以藏人的地点,很快地在一排树后发现可疑的矮小人影,她确信自己现在可没有近视,不可能会看错,那应该是世子。

    现在怎么办?要过去打招呼吗?

    说真的,徐敏实在不想跟王妃所生的这个嫡长子有任何牵扯,最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不是她想太多,而是根据人性,绝对会引起王妃的不满,说不定还会以为她想借机拉拢世子,让他站在自己这一边。

    心里还在犹豫,就见世子又从树后偷看她,见她也在看着自己,显然知道被发现了,连忙低着头走出来,而奶娘则是跟在后头。

    见状,徐敏也只能下马。“见过世子。”

    奕咸胀红了脸,让脸上的胎记更为显眼。“不用多礼!”

    “世子是觉得屋里闷,正好出来散心。”奶娘尴尬地解释。

    她故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那么别让奴婢打扰了世子的兴致。”说完,福了个身,就打算走人了。

    “徐夫人!”奕咸用稚嫩的嗓音说道。

    徐敏叹了口气,看来暂时走不了了,只好又转过身。“不知世子有何吩咐?”

    “听说徐夫人每天……都在王府里骑马,还是父王准许的?”他已经连续偷看好几天,真的就如传闻一样。

    “是的,世子。”徐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奕咸偷觑了下金宝,眼底流露着渴望,似乎很想骑马。

    “世子若想学,也得等长大一点,再请千岁来教。”不等他开口,徐敏就把话说在前头,可别想现在就骑金宝,她又不是跟老天爷借胆,万一有个闪失,她可是赔不起。

    奶娘乘机劝说:“世子就再忍一忍。”

    “我明白了。”奕咸也不愿强人所难。“它叫什么名字?”

    徐敏看着身旁的爱驹。“它叫金宝,已经七岁半……不对!应该快八岁了。”

    “金宝……”此刻的他就像个普通孩子,一脸渴望地看着想要的玩具,可是大人都说不可以,只能拚命忍耐。

    见机不可失,她决定快快闪人。“那奴婢就先走……”

    “徐夫人!”奕咸又唤道。

    她僵笑一下。“是。”

    “呃……这……”他满脸通红,盯着地上。

    “世子请说!”徐敏实在不擅长跟孝子相处。

    奕咸深吸了口气,抬起眼睑,见她眼神依旧不闪不避地望着自己,似乎完全不在意,又好像没看到他脸上那块丑陋的鲜红色胎记,只是在等待回答。

    “徐夫人没看到……我脸上的东西吗?”如果她只是假装没看见的话,那么就跟其它人无异了。

    她有些困惑。“世子是说胎记吗?奴婢当然有看到。”

    “你……你不害怕?”

    徐敏更纳闷了。“害怕?”

    “有人说这胎记……不祥。”奕咸吞吞吐吐地说。

    “世子……”身旁的奶娘心疼得红了眼。

    “这话是谁说的?”她只听过“床母做记号”这种传说。

    奕咸不敢说是自己的母妃。“是……是听别人说的……”

    “不要相信那种话,其实这种红色胎记长在脸上,世子应该觉得开心才对,因为这代表世子被一位叫床母的神明选中了,祂想要特别照顾这个孩子,所以才会在脸上做记号,以免认错了人。”徐敏一时心软,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奕咸既天真又疑惑地看着奶娘。“真有床母这种神明吗?”他只听过马王神、丰收神,还有土地神。

    “这……”奶娘登时语塞。

    “床母是孩子的守护神,只要被祂选上了,就会保佑孩子平安长大,到了大概十岁左右,脸上的胎记自然会慢慢消失,因为祂要去守护其它更小的孩子。”徐敏记得小时候带妹妹到外头玩,有邻居的孩子取笑她脸上的草莓色痣,还骂她是丑八怪,害妹妹哭得很伤心,她不知怎么安慰,干脆就揍那些孝一顿。

    他小小的脸蛋上透着认真。“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因为床母是很古老的神明,现在已经很少人听过,奴婢也是听过世的长辈提过一次,世子能蒙祂看中,代表很有福气,绝不是不祥之人。”想当初无法安慰妹妹,至少现在还能帮到这个孩子,才会说这么多,其实她真的不该多管闲事才对。

    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最后一句奕咸听懂了,头一回有人跟他说这块胎记代表有福气,不是不祥,不禁露出稚气的笑脸,对徐敏也更有好感了。

    奶娘万分感激地看着徐敏,无声地向她致谢。

    “若没有其它的事,奴婢就先告辞了。”这回奕咸没有再叫住她,徐敏重新上马,赶紧闪人了。

    等金宝绕内宫跑了一圈,最后又回到御马房,跟等在那儿的宝珠会合,接着将爱驹交给老石,就要乘坐软轿回西三所。

    老石来到软轿旁,轻声提醒。“徐夫人方才说的床母,老奴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来没听过,徐夫人实在不该欺骗世子。”

    “有没有听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世子肯相信,不再因为脸上的胎记而自卑,能够抬头挺胸做人。再过两、三年等世子长大了些,就算知道真相,相信那时他已经能够理解,不会受到太大的打击,即使我真是骗他的,那又如何?”这是成长过程当中的必经之路,就像孝子都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圣诞老人,每年都会寄信给他一样的道理,重点在于能否治愈内心的伤口,所以她并不认为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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