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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恩怨难割(2)义气

    楚潇追了一阵,便追上了谢闻天。谢闻天见楚潇又跟了上来,不由得眉头一皱,“小兄弟,我救了你一命,你也助我逃出了生天;你和我的人情债已经划清了,如今两不相欠,你干嘛还要跟着我?”

    楚潇笑道:“前辈,别当我不知道——那天你被围攻到那般境地,就是因为前一日出力祛除我体内寒气,费了你太多真气。所以我救下你这一笔债,只是理应赔偿的,怎么能算你欠我的。”

    楚潇继续说道:“既然我们山庄不能收留前辈养伤,那我好歹要把你安全送回青云教中。”

    谢闻天摇了摇头,心中却暗自欣赏楚潇讲义气。“我拗不过你,这样吧,你跟我回到青云教后,我会给你一副青云结,日后你要是有难,拿出那个青云结,江湖上的人会知道,要与你为敌,便也是和我们青云教为敌!”

    楚潇知道青云结是青云教的重要信物,虽然自己并非想受青云结庇护,但是知道不如此答允的话,谢闻天难下台阶,便嘴上欣然答应下来。

    数日行程后,二人又走出了不少路。 这一日进到城里,到了午饭时间,二人便走上了一家酒楼用餐。

    “店家,先给我来五碗烧酒。”说罢谢闻天咳嗽了一声,面色苍白,显然身体不适。

    楚潇皱眉说道:“谢前辈,看你最近身体欠佳,似乎除了受伤影响外,你还身有隐疾,不时发作?看前辈脸色和声音,似乎是肺腑不顺,这种疾病,还是不要过饮为好。”

    谢闻天听到,一摆手说道:“这人生中有所顾忌的东西总是多不可数,如同这身体病痛,也只是其中一项罢了。如果处处掣肘,人身上的豪气都泄了,又哪能成事?”

    楚潇听罢不再言语,知道谢闻天一代豪侠,不会听自己一名小辈相劝。而谢闻天也必不会想到,就是自己这个一季一发的多年隐疾,让自己几年后便离开人世。

    谢楚两人正在桌边休憩,突然听见一阵脚踏楼阁的声音。看到上楼的人,谢闻天便脸色大变,低喝一声“不好”。楚潇顺着谢闻天的眼睛一看,只见另外一个面貌熟悉的人也出现在了眼前。

    “啊哟,这不是那天围攻谢前辈那批人的领头锦衣卫么?”楚潇也暗想不妙。

    那锦衣卫名叫韩屈,正是朝廷派来一直追捕谢闻天的千户张。他看到谢闻天,也颇为吃惊,心中迅速思考着,谢闻天受伤后也才过了不久,功夫恐怕也才恢复了最多七八成,而一旁的年轻人料来武功总不会太高,自己和随从的这些高手侍卫应当可以擒住二人。

    想通后韩屈随后冷冷一笑,“谢大侠,没想到在这里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话音刚落,整个酒楼上下突然就挤满了侍卫,一股杀意瞬时就溢满了楼阁。

    谢闻天审时度势,目前已经陷入这名锦衣卫和众多侍卫的包围中,逃出生天的把握并不大。而今情况,奋力一搏,击败对方才是出路。

    谢闻天那次被围攻中受了重伤,现在虽然已经恢复了六七成,但却恰逢自身隐疾发作,恐怕出手又要大打折扣,此战实在是胜算极小。

    谢闻天正自为难,不经意看到窗边上的标记,突然一惊!

    这窗口的木框上,赫然刻有他们青云教的祥云标记,看那标记上还留有酒水未干,想必刚才还有教众来过此地!

    谢闻天眼珠一转,低声朝楚潇问道:“楚潇,你所学的武功是不是主要还是以华山的基本拳脚、基本心法为根基?”楚潇点了点头,并说明道,除了山庄家传的云合掌的招式,练的其它也都是华山心法,华山拳脚。

    短时间,谢闻天心中已经有了一番大胆打算。

    谢闻天强笑一声,对韩屈开口道:“不错,果真是巧的很啊。韩屈,多日不见,和小人鼠辈没想到又碰上了。”

    韩屈听罢,嘴角边隐现出一抹笑意,并不生气,“如果在下是鼠辈,那上次被在下打得落荒而逃的青云教教主,又是什么东西?”

    谢闻天一拍桌子,“哼!你们多人围攻我谢某一人,竟然还要使上偷袭,伪装的伎俩,这难道还是光明之举?韩屈,以你之能,你凭良心说话,能在我谢某人手上走上几招?”

    韩屈摇摇头说道:“谢大侠竟也说出这等荒唐话来:我韩屈毕竟只是谢教主你的后辈,晚辈我若和前辈单打独斗,那就是不把前辈放眼里了。”

    谢闻天哈哈一笑,“韩屈,你仗着辈小,言出不惭。但你在年轻一辈中,也未必就算翘楚,我教中的这名小兄弟武功就未必在你之下!”说这话时,谢闻天朝楚潇一指。

    楚潇心中一惊,但是随即明白谢闻天自己身体不适,是要用此来挤兑韩屈和自己一对一,心中又是惊诧又是惶恐。但只一刹的犹疑后,他便一咬牙放开了心,做好准备将要打一番恶仗!

    韩屈朝楚潇盯上了片刻,随即仰头笑道:“我韩屈行走江湖,自知武功不算差劲,恐怕许多大门大派下的成名弟子也未必能胜过在下。这位小兄弟,不知道是何人物?”

    韩屈虽然并非自负之辈,但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将近十年,自知在同龄人中,功夫无人在自己之上,看这楚潇,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绝不可能胜过自己,因此一下放了心,言语中便不再顾忌。

    谢闻天拍了拍楚潇,“这位兄弟是最近两年才加入的新人,他带艺入教,功夫多来自家传,也得了我教内功的指导,可以说在我派年轻一辈算一号人物。韩屈,你既然敬我是长辈,不敢和我一战,那他和你一对一一战,总算合理吧。”

    韩屈面色阴冷,笑了笑:“谢教主,你的意思无非就是挤兑我和这小兄弟一战,若是输了,就放你一马罢了。”韩屈已经猜到谢闻天功力尚未恢复太多,他们二人并无把握直接逃出这包围圈,也无信心胜过这里众人。

    这话对谢闻天甚是挑衅,谢闻天听了后不语半晌,随后面色冷然,说道:“韩屈,你自恃武功高强,在江湖上立功无数,这才请缨前来抓我。但是,你对我下手哪次不是以众敌寡,暗中耍手段?如此做法,就算抓了我,也不见得能挫得了我们武林同胞的气概,我的教众和同道们必会更加奋力反抗你们锦衣卫!”

    韩屈也沉思不语,知道他所言非虚。

    谢闻天继续说道,“但今天我们狭路相逢,我让这位教中弟子代我和你一战。你二人同是后辈,你若是胜了他,就算是胜了我,那这次我谢某人就算是真正栽在你脚下!”

    韩屈眼神微眯,侧身端倪着谢闻天,“说得不错…谢教主,你竟然敢将如此重任交给这年轻人?”

    二人眼神相碰,韩屈有些猜不透谢闻天的想法。

    “那我就卖你个面子,接下这要求,见识见识他的功夫!”说罢韩屈踱步走到一张酒桌前坐下,挥手命令其余侍卫到楼梯口待命。

    此时韩屈心中不禁暗笑道:“这谢闻天身为江湖草莽,说话行事毕竟还是太过意气。我肩负重任前来捉拿你,无论这一战胜负如何,我一定都要擒你于此地。况且这年轻人一定不是我的对手,你硬要送一个美名给我,我当然却之不恭。”

    同时韩屈心中暗想,以谢闻天的功夫,就算只恢复了六七成,虽然斗不过这里众人,但是真要逃脱的话,自己却没有十分把握留住他,索性就先应下这一战,吩咐手下再去添兵。

    谢闻天也和楚潇找了张桌子坐下,在这层酒楼上和韩屈遥遥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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