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回忆斑驳
慕北找到她的时候眼里有欢喜的光芒，“幸好你没事。”说着便伸出了双手，却在发现自己身上穿着雨衣的时候停下了手，慢慢举起另外一只手，撑开了伞在自己的面前。后来岑澜才之后母亲发现自己还没有回家的时候，就着急出门来去找了慕北，才知道慕北那天没有上学去，慕北一听岑澜这个时候还没有回家，就二话不说，直接从家里拿了雨赏穿上雨衣便出来了，也就着急出来寻找了。
那个时候慕北担心的语气依旧在耳边，可惜岑澜还不懂，又或许她懂，可是终究太晚了，即使是简单的离开，亦是可能人生的错过，如果说人生总是可以遇见不同的转折处，那六年前，他的离开便是一个重大的转折。
那也不过是简单的一天，很久之后你也不会想起这是怎么样的一天，平淡地不足以让任何人记起天气是怎么样的，是否下雨了，是否出太阳了，但是却是那样平淡的一天，日后想起来才发现是自己人生最不愿意的错过，有些事情一定要有了结果人们才会懊悔，才会想到如果。
可是那个时候的心情，却是说不清道不明了。那个时候，岑澜的眼睛看着慕北离开的背影，她并没有追，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意义。
谁也不轻易地去回望这段记忆，触目望去已经是斑驳一片，岑澜看着慕北沉睡的脸庞，转过头擦拭自己的眼角的泪水，明明此时他还睡着也看不见自己流泪，却还是转过了头。
岑澜走出了客房，轻轻地关上了门，她靠在门上，身子慢慢地滑落，泪水不争气地更是涌现出来，等到哭够了，泪痕也干涸了，才起身去厨房端了一盆水。
这个时候门铃响起，岑澜一个机灵便咣当把脸盆就倒在了地上，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水，她走到了门边，看清楚了来人的时候才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迟梓虽然是接到了岑澜的电话说是不用过来了，想着她说道自己身子不舒服但是终究还是有点担心，“工作的事情是不用谈了，但是吃饭的事情总是要的，吃过晚饭了吗？”说着拿起手里的晚饭。
岑澜这被迟梓提起来，才发现自己果然是饿了，“谢谢你。”岑澜也知道人家给你送来晚饭，你这堵在门口不让人进去终究有点不礼貌，但是这个时候让迟梓进去了，自己就不能够看着慕北了。
迟梓也发现了岑澜的异常，“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迟梓试探着开口，发现门边倒是没有别的鞋子。
“这么晚了，我有点累了，不太方便。”岑澜有点局促地开口。
“既然这样，那晚饭你拿着，记得要吃，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我先走了。”说着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岑澜接过他手中的袋子，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随即他已经打开了房门，“行了，进去吧，早点休息。”说着，迟梓已经关上了门。
岑澜关上门，叹口气，才拿着晚饭去了餐厅，打开袋子，里面有五六道菜，还有两碗饭，岑澜想着迟梓原本是要跟自己一起吃的吗？那他现在吃什么？总不能现在在拿过去吧，岑澜默默记下了迟梓这次的恩，想着改天自己一定要好好跟他道谢。
岑澜匆匆在餐厅吃过了几口饭之后，就重新打了一份水来到了客房，慕北脸色想比之前的苍白现在更泛红润了，岑澜拿手在他的额头上探了一下，不好，是发烧了。
岑澜拿着毛巾在冷水里面浸湿，随后拧干就这么放在了慕北的额头上，再拿来了两床的被子就这么盖在慕北的身上，“岑澜。”
岑澜的手一顿，以为是自己听见了幻觉了，她微微俯下身来，“岑澜。”果然是慕北在说话，岑澜听着他的呓语，却只是感觉更加的伤感。“你在梦中，我又会是怎么样的呢？是不是也是这么狠心？”
岑澜对着慕北说话，明明知道他根本就听不见，但是如果没有了这次机会，岑澜也知道自己以后也不可能再这样跟慕北面对面地说话了。
“你会不会怪我跟别人在一起了？十二年的时间最后却抵不过匆匆的两个月。”岑澜想到林景呼吸都是隐隐带着疼痛的，“但是现在好了，我跟他分手了，其实现在也挺好的，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我终究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我踏不上他的云端俯瞰帝都，陪不了你经历黑暗血腥的世界。”
岑澜说几句便把他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再洗一遍之后重新放在了他额头上，如此反复到了半夜，岑澜渐渐抵抗不住睡意，便趴在床头上沉沉地睡过去了。
慕北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尖锐的疼痛刺激醒过来的，他挣扎着动了一下手指，却发现被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他侧头，还发现了额头上的毛巾竟然掉了下来，无声地笑了一下，昏黄的壁灯并没有关掉，此时慕北能够清楚地看见身边岑澜睡着的侧脸，那么安静，多少年，在梦中醒过来的时候便是这样的场景。
她沉沉地睡在自己的身侧，第一缕阳光从窗户折射进来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笑着回应自己一句，“早安。”
现如今她就侧身趴在自己的身边，慕北伸出了另外的一只手，抚摸上她柔软的发丝，却不敢触碰她娇媚的容颜，只能够隔空描绘着她的嘴唇，鼻梁，眼睛，眉毛。
这个时候小腹的疼痛更加灼热，似是火烧一般地疼痛，慕北咬紧了牙关，却生生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身边的她睡得甜美宁静，而他却是冷汗密集，兀自忍得辛苦。
岑澜半梦半醒记挂着慕北的伤势，很快就醒过来了，她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了慕北安静地躺在床上，她看着掉落的毛巾，也没有在意，便伸出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还好不烧了，刚要缩回手的时候，却发现慕北已经睁开了双眼，牢牢地盯着她。
岑澜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你醒过来了？”
慕北点点头，眼睛却是没有移开过她的视线，“那就好，你要不要喝点水，我帮你倒点水去。”
慕北摇摇头，便挣扎着想要起身，岑澜直到他腰腹部受伤，不方便过多地用力，便走上前帮着他，拿过枕头靠在了他的身后。
“你的伤势还疼吗？”岑澜关心地问道。
慕北点头，“好多了，没事。”
岑澜点点头，房间便是陷入了静谧的氛围，慕北叹口气，“岑澜，你还记得当初在海边的时候我说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但是最后却是没有问出来吗？”
岑澜有印象，“嗯。”
慕北深呼吸了一口气，眉头也是更加皱紧了一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的缘故，“那我现在再重新问你一遍。当初你看见我亲手杀掉一个人，不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那个时候我看到你站在那里，我便知道我们是再也没有可能了，但是我却是心存侥幸，你被删除了记忆，我想总有一天我光明正大地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抛去过往的黑暗只是为了跟你说一声，‘岑澜，我回来了’。”
岑澜听着，想着他当初的心情，很多事情都是后来知道了，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无情，岑澜想着当初他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眼里的不可置信，还有厌恶和害怕吧。
慕北继续说着，“一向都是知道你心存柔软，可是我想要问你的是，为什么你也知道林景也杀过人，他手上间接或者直接沾染的鲜血就未必比我少，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可以？”慕北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压抑，犹如困兽般。
“我这个问题很无礼，又显得幼稚，可是这个问题从我心间生出之后，却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岑澜抬起头，眼眶中已经盛满了泪水，啪嗒啪嗒掉在了手背上，她不停地摇头，“对不起，对不起。“
岑澜抽噎了一下，继续缓缓地说道，“所以，我现在证明了我跟他在一起也不过是个错误而已，既然是错误，那就应该早点改过来了。”
“岑澜，你还爱他。“慕北只是轻轻地说道，爱不爱一个人，嘴巴可是胡说，但是眼睛却是不会骗人的，岑澜的眼睛有不舍，有怨恨，同时也有深沉的爱意。
“不说这些了，你饿了吗？我先给你去煮点粥吧。”岑澜并不想要过多地谈论这些，便站起来找了个借口想要离开了房间。
“嗯。”慕北说了这会儿话，有些费神了，便躺在床边看着岑澜走出了房间，等到房门关上的刹那，他终于皱起了眉头，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腹部的伤口，已经微微有血丝渗出来。
岑澜走出房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清晨了，她来到厨房，快速地洗了一把米就放在了锅中开始煮粥，随后倒了一杯水便来到了客房。
岑澜端着温水递给他，“先喝点水吧。”慕北接过，喝了一点再次放下，“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岑澜几次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慕北自然知道。
“昨天送你过来的那个人说，你是因为林景才会变成这样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岑澜有些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