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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旧事

    凌晨一点,褪去了白日的嘈杂笑闹,夜晚的城市有些静谧。

    某高档住宅小区,仅有一扇窗户里还亮着灯,在夜幕下显得有些孤寂,一男人坐在书桌前,神伤的盯着桌上一张照片发呆,那是一张他和一个女孩的合影,照片里,女孩笑得很甜,露出尖尖的孝牙,一脸无邪,男人大拇指轻轻的一遍一遍地摩挲着照片上女孩的脸。

    过了许久,放下照片,男人在日记本里写“夏至,今天是你离开我的第三百七十九天,你过得好吗?

    你就这么走了,带着一身的伤,我的生活变得一塌糊涂,我不会演戏了,朋友说我变得很颓废,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这一年,我一直没放弃过找你,他们告诉我你已经死了,我不信,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只是,我好想你,你在哪?还回来吗?”

    云南,某医院。

    一女孩半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若有所思,苍白的脸上神情落寞,良久,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女孩转过头,看到来人后,浅笑:“梓晰,你来啦。”说着撑着身体要坐起来。

    “你别动,别动。”见状,顾梓晰吓得心里一惊,三步并两步跑到床边摁住她,生怕她乱动牵动到伤口,把手里提着的保温壶放到柜子上,转过身帮夏至掖了掖被子,责备到:“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呢,医生说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两人相识七年,不知何时起闺蜜情已经悄然转化成了亲情。

    “哎呀,我都睡了一年了,再不坐起来动动,就真变僵尸了。”

    一次意外受伤后,夏至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年才醒,因为怕家人担心,从受伤昏迷到清醒一直瞒着她家里人,抢救的时候,也是顾梓晰签的字,这期间一直是两三个闺蜜轮流着来照顾她,对于自己的几个闺蜜,她自然是感激又感动,虽说关系再好,但闺蜜们都已各自成家,每个人都有自己一堆事要忙,还要抽出时间来兼顾她,所以为了不让她们担心,每次在朋友面前,她总是一副轻松乐观的姿态。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连住个院都不消停。”顾梓晰瞪了她一眼,把倒好的白粥递给她。

    “我说顾梓晰,这都几天了,顿顿白粥,咱妈让你好好照顾我,你就天天给我吃这玩意儿啊”。

    夏至口里的“咱妈”,其实是顾梓晰的妈妈,因为两人关系好,顾梓就自作主张的让夏至管自己妈妈叫干妈,好在两个当事人倒也乐得接受。

    “啧,医生交代了,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暂时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虚不受补懂吗?”

    夏至撇嘴:“你跟我妈一样爱唠叨。”话虽这么说,却还是乖乖的喝粥。

    “不唠叨你不会长记性。”说着抬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只是伤口还有些疼,没有大碍。”

    “慢慢来,急不得。”顾梓晰转头看了看窗外,天空大朵大朵的乌云,似乎准备好随时泻下倾盆大雨,伸手帮她顺了顺头发,道:“以你的性子,这几天肯定闷坏了吧,等改天天气好一点,推你去院子里转转。”

    “可不是嘛,我都快无聊死了。”

    “好吧,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明天想吃什么,我让保贝给你带。”

    “梓晰,其实”夏至欲言又止“你们不用每天来看我,我现在都醒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实在不行,还有护士小姐呢,你们都忙自己的事吧。”几个朋友都在上班,有的还要回家做饭带孩子,现在还要分神照顾她,她看在眼里,也是既心疼又愧疚。

    “说什么呢,今天如果换做是我,你也不会不管我的吧。”

    “梓晰,我...”

    “好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安心养伤,伯母还在家等着你回去呢。”

    “嗯,放心,我会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她面前。”母亲已年近50,却还要日日为她担心,一想到这儿,夏至就觉得如鲠在喉,鼻头酸涩难受。

    “对了,那个...,前几天康煜找过我。”顾梓晰语气迟疑,似乎犹豫了很久,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句话,夏至闻言,身子蓦地一僵,神色复杂,握着汤匙的右手不自觉用力至指节发白,半晌才开口:“他...怎么样?”

    “应该不是太好,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据说这一年他推掉很多戏约、通告,大部分时间都是全国各地到处跑,我猜,他应该是在找你。”

    一提到那个人,夏至就一脸神伤,脸色似乎比刚才还要苍白:“你告诉他了吗?”

    “我知道你暂时还不想见他,但是我看他这样实在不忍心,只说你已经醒了,其他什么都没说。”

    “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必要再有什么交集。”顿了顿,问“什么时候能出院?我想回家了。”

    顾梓晰安抚到:“再观察一段时间吧,等医生签了同意书就可以出院了。”说着接过她手里已经凉了的粥,把她按到床上躺着,又拉过被子给她盖好,道“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乖。”

    走到门口,顾梓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夏至,叹息着摇摇头,她这是在折磨自己。

    醒来快一个星期了,虽然夏至倔强的一次都没提过那个名字,但顾梓晰能看出来她并没放下那个人,或许是还在责怪自己当初害得他差点为自己送了命,她没办法面对那个人。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夏至脑子里不断闪过那张脸,那张在自己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脸。

    康煜,康煜,康煜...一年了,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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