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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平心而论,这时代的父亲没人会这样低声下气,偏是碰上她这个不需要便宜老爹的女儿,他算是很忍气吞声的了。.基于伸手不打笑脸人原则,钟凌对他的敌意渐渐散去,尤其是在他领着梁玉骧上门之后。

    钟子芳的记忆里有他,那是整个安平王府真心待她好的“叔叔”,也是暗恋她家娘亲的男子,很可惜,生他的胡姨娘亲手断却了儿子的幸福。

    就说嘛,娶那么多妻妻妾妾做什么?家是用来住亲人不是住仇人的地方,是男人太傻还是太自信,相信自己有本事罩住一堆女人?

    听说梁玉让曾经是个桀骜不驯的男子,但多年游历,让他改变性情,当年老安平王曾对他寄予厚望,以为他不继承爵位,也能自己在仕途上闯出一片天。

    谁晓得胡姨娘的手段让他寒心,失去心爱女子的悲哀教他一蹶不振,就这样,庸庸碌碌地过了十多年。

    钟凌是忙的,但她无法拒绝梁玉骥,每回他问有关母亲的陈年往事,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放下手边工作,钜细靡遗地对他说道。

    可不是吗,谁能拒绝得了一个深情不悔的男子?

    时序匆匆,二月过去。

    徐伍辉迎来三月的会试,钟凌并不担心,照前世的记忆,如果一切不变,他将是今年的探花郎。

    果然不负众望,他轻而易举通过会试,四月初一殿试放榜,他是一甲三名,成为最受瞩目的探花郎。

    为何受瞩目?因为他年轻,相貌俊朗,这样的新科探花郎是满京城权贵都想要的招亲对象。

    钟凌不记得前世徐伍辉娶谁家女儿,但这一世,他们之间有了婚约,再好的女人也入不了他的眼……吧?

    她以为自己会很开心,但似乎……也还好,许是身边的人和他不熟悉,对小姐的未婚夫考上探花郎没有表现出太多喜气,也许是四月底将至,她心里牵挂着事情。.

    不管怎样,这都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因此新科状元、榜眼、探花郎游街那天,钟凌一大早就打扮好,打算去对自己的未婚夫挥两下帕子,提醒他——老婆在此,别乱搞。

    但人算不如天算,她才刚走出大门,就迎来皇帝的心腹小顺子公公,她被召见了!人家要去给老公吆喝的说,可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最大,她再不开心还是得摆起笑脸进宫一趟。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这一趟,竟是皇帝要帮安平王作主认女儿。

    哇哩咧,皇帝有这么闲吗?还帮人家认亲认出兴趣来了,有空的话挂帅出征啊,别让澧哥哥在前线拚死拚活,自己却坐在龙椅上观赏别人家的亲情伦理大戏。

    跪拜过皇帝,钟凌一脸不满。

    她扁着嘴、垂着手,一语不发,任由皇帝在那里说得口干舌燥,就是不做半点反应。

    “怎么,小丫头还看不上安平王?有多少人想求这样一个爹呢。”皇帝看着她那副纹风不动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钟凌鼓起腮帮子,谁要谁拿去啊,她有表现出半点羡慕吗?低下头,看着眼前的证据,再叹第……十八口气。

    梁玉璋真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这些日子在她跟前扮亲切,让她放松警戒,害她以为只要给几个笑脸,他就会放弃半路认女儿的无聊举动,谁晓得他竟在背后搞小动作。.

    短短几日,他找来证据无数,二摊在皇帝面前,让她连反口的机会都不给。

    证据一:她家爹娘的婚书,如果不是两人先上车后补票,她娘不会在两人婚后八个月生下女儿。

    证据二:当年替她娘接生的产婆说:“六斤大的丫头,当然是足月生的,只有钟家老三硬说是不足月的孩子,钟家二媳妇知道了还酸言酸语,说那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野种,钟家老三听见,气得拿起扫帚把人给打出门,那事可闹得大了。”

    证据三:钟明住在京城时的邻居,扬言道:“卢氏住进钟明家里时,大伙儿还羡慕他走桃花运呢,谁晓得那女子一住进来,就请大夫保胎,钟明是多规矩周正的一个人呐,肯定是替人背黑锅。”

    证据四:也是钟凌最不屑的那个——滴血认亲。

    什么叫作众口铄金?就是所有人都认定雨水是黑色的,自己就算没有色盲,也得附和。

    那碗红通通的东西,成了钟凌是梁玉璋亲女的铁证,该死!该死!该死!

    最后圣旨下,大事底定,钟子芳变成梁子芳,哼,简直狗屁到不行。

    “皇上……”钟凌低声一唤,皇帝看好戏似的回望她,却半句话都不接。“大叔……”

    连大叔都喊出来了?他被她委屈的眼神给惹笑,真没见过这样的丫头,任谁知道自己摇身一变,从乡下野丫头变成王府千金,怕是会乐得连作梦都开心,哪像她,好像谁给了她天大的委屈一样。“怎么,不甘愿?”

    “阿芳不能当王府千金。”

    她支支吾吾地卡上老半天才卡出这句话来,不说皇帝,连梁玉璋都噗哧大笑出声。

    “哦?讲个理由来听听。”皇帝扬起眉毛,等着她给自己逗趣。

    当初安平王进宫,求一道认亲圣旨,他还觉得这家伙有毛病,要是安平王想认女儿的消息传出去,恐怕会有一群女子从京城头排到京城尾抢着喊他爹爹,哪需要什么圣旨。

    直到安平王将经过从头到尾讲一遍,他才晓得天底下竟有这么妙的丫头,更妙的是,这丫头还是他认识的那个。

    难怪肇澧老说她与众不同,果然很不同,放着泼天的富贵不要,硬要守着一间小铺子,赚个几个小钱就乐得眉开眼笑,又不是个傻丫头,怎么会脑子不清醒?

    “如果我当王府千金,以后就不能抛头露面。”

    “这倒是。”

    “可我得卖糖卖饼,挣银子买地买屋,让弟弟后顾无忧啊……”她把那天的说词翻出来讲一遍。

    但梁玉璋没让她把话说完,截走下半段。“这点芳儿大可以放心,钟明护我女儿周全,日后我定也会助他的儿子有个锦绣前程。”

    抢话?没礼貌!她横他一眼。

    钟凌早就满肚子火,只是看在皇帝面子上硬是憋住,现在……可是他自己讨骂挨。

    她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自己拔的果子好吃,自己赚的钱好用,自己挣的前程光明,自己流过汗、出过血,得来的成绩才值得夸赞。我爹从小就教会我们,事事要靠自己,别想从别人身上得好处。”

    钟凌对皇帝客气,可半点不想对梁玉璋有礼,当年他没本事护住自己的女人,现在就别来演慈父!她气得鼓起双颊。

    “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父亲,我对你好不过是想弥补当年的过错,你和清华都是无辜的,不应该被错待。”

    梁玉璋也被钟凌的固执气到,没见过这样冥顽不灵的,当他的女儿还亏了不成?要耍倔?行!他也是头强驴子,就看到最后谁能赢得过谁,他也气鼓了脸颊。

    皇帝看看老的,再看看小的,越看越乐,一样的脾气、一样的表情,就算不滴血认亲,他也认定这两人是父女。

    钟凌抬高下巴,对梁玉璋的话不予置评。

    想弥补?不是吧,他只是想替自己心爱的女儿寻个替身,让他家老婆在庄皇后面前好交代。

    庄党倒了,但皇后没倒,太子还是太子,就算皇帝心里有其他想法,也尚未表现出来,所以后宫谁最大?当然是皇后。

    至于二皇子,不结亲?逆了皇帝的意,结亲?损了皇后的情,两面不讨好。

    现在多一个女儿刚刚好,老大嫁二皇子,老二嫁太子,既得娘心又合爹意,一兼二顾摸蛤仔兼洗裤。

    温情戏码拿去骗骗别人还可以,她可是有经验的,当年那顶大红花轿是怎么从安平王府给抬出去的她记忆犹深,被耍一次叫作傻,被耍两次就是无可救药了。

    钟凌低头,虽不说话,却是满脸的不服气。

    “芳丫头怎不讲话,安平王说错了吗?”

    皇帝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这丫头是打心里不乐意啊,还以为安平王风流倜傥、无往不利,原来也有吃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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