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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圣贤言:男子要修身养性,要有浩然正气,要勇于舍身取义,严以律己,你指摘别人的时候,先想想自己,引起事端的你既无正义、善心,还把人命当草芥,就算身披绫罗绸缎,不过是只披着人皮的狼。」这种人还是少打交道为妙,她还不屑为伍呢。

    这话讲得犀利又精明,锐利得像把刀,一行黑衣卫听得目瞪口呆。

    这是大不韪啊!

    听见了这些,他们还会有命在吗?

    至于主子……

    西太瀞再不看他一眼,转向春水,「道里有只臭虫,讨瞅得很,换地方去!」她扶着春水的手迳自走了,没人看见她裙下的腿肚子像跑了十里路那么抖。

    男人慢吞吞的点了胳膊上几个穴道,止了血,然后露出冷冽的笑。

    「骂我臭虫,你倒是头一份,敢掐我,你也独占鳌头,敢当众骂我是披着人皮的狼这样的女子,最好别再让本王瞧见。」若不然,这后果,可难说了。

    他不杀女人,不屑与女子计较,也没有人胆敢来犯他,这女子,要是有机会再见,结果是好是坏,那……视他的心情而定。而向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见一面就在他心里留下印象,她这也算独一份了——有意思啊有意思!

    西太瀞带着春水去喝了杯凉茶,又买了一包金丝蜜枣,歇了会腿,直到一颗心直的笃亩了,这才来到茶楼。

    看两人两手空空回来,连竹篮子也不见了,湛天动只在西太瀞的裙子上梭巡了一遍,又觑了眼没胆躲在大树后头装鸵鸟的春水,什么都没说。

    回程的马车里——

    「妹子,你这样不行。」西太瀞轻拍春水的脸颊,后者一脸活像被吓傻的黐鹑,脸色这么有异,回去以后那么多只眼睛,不露出马脚才怪。

    而平常总会问东问西的湛天动这次却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这反常的态度也让人心里打鼓。

    向来,他对她的事情虽说不到巨细靡遗、掉一根头发都要问的地步,可凭他那股精明劲,她很难有事能瞒过他。

    这只是偶发事件,没必要惊动别人,她这样告诉自己。

    「姐姐……你差点被杀了。」春水想起来还手脚发颤。「这件事一定得让大当家知道,叫大当家给你讨个公道,我们不能这样白白被欺负。」看起来方才的歇腿和凉水丝毫没能镇瀞春水所受到的惊吓。

    「我这会儿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我们得装得若无其事,就只是到市集去闲逛一圈而已,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知道吗?」明明套过招的,可看着春水还没恢复过来的神色,西太瀞知道自己是为难她了,干脆说道:「瞧你手脚冰冷的,要不,一到家,你就去房里歇着,暂时别出来了。」

    「姐姐,你一定要听我的劝。」论理说,她先是小姐的丫头,才是府里的人,就算认了小姐当义姐,可事关重大,她不以为隐瞒是件好事。「这件事一定得让大当家知道。」当下,西太瀞拍拍春水的手,便不多说什么了。

    她是想息事宁人。

    她不是安途县人,那个男人看起来也不像,既然他胆大包天到纵容自己的手下杀了县太爷的儿子,横街而过,肯定有来路。

    他们的目的在游山玩水,不是惹麻烦。

    第三章大街遇险(2)

    她进了厅堂,手往茶壶伸去,另一只手拿杯,茶水却始终没有从壶口流下来。

    湛天动进门,脚一跨,端正的在长条木椅上坐定,修长的手指搭在膝上,一声不响的冷眼看着西太瀞。

    西太瀞呆了一嗅儿,趋吉避凶的本能觉醒,发现湛天动不声不响的坐着,赶紧倒了杯茶捧上去。

    他一口喝光,放下杯盏。

    这是还要一杯吗?

    方才不是在茶楼灌了一肚子的水,回来还喝?

    见他面沉如水,她只好道:「别气了吧?」

    「你知道我在生气?」湛天动用一双幽黑的眸子看着她。

    她小心的试探,「我可以说不知道吗?」她揣测了一路,他果然是有几分怀疑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起疑心?西太瀞在春水为她拍去裙摆污泥的时候,约莫就知道湛天动绝对是会问的了。

    这是龟缩吧?湛天动看着她有些茫然的眼睛,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她心里一跳,迟疑道:「我好端端的……」还好端端的?非要见血才叫出事吗?湛天动想气又不知道要怎么气,一把将西太瀞拉入怀里,臂力一使,箍得她惊呼了声,也不管她小小挣扎,就要埋头在她肩颈,然而,触目所及,她纤细的颈子上有抹瘀青,他索性粗暴的用腿勾住她的腿,用力的困住她,用力到她觉得腿都快断了,然后动手去扯她衣服上的盘扣。

    西太瀞满脸通红。「你……想……做什么?」

    「慌什么?」他戏谑的眼梭巡过她如美玉般白皙的颈子,怒了。

    「这是什么?!」

    一排触目惊心的指印已经转为紫瘀。

    她还来不及因为被剥光恼羞成怒,长长的睫毛已垂下来,沉寂的盖住眸中秀美的光彩,颈项无力的弯曲着,带着无辜脆弱的羸弱,透明的指甲因为微微用力的抓着他襟口,带上粉红的色泽,像极了稚嫩柔软的花瓣。

    湛天动缓缓的放开她,但仍困着她,力道不轻不重,却也让她逃不了,目光依旧隐含凌厉。

    这女人,他连她的一根手指都小心翼翼对待,此时被人欺了,他只觉疼得像自己被剜了一块肉一样……不!比挖他一块肉还要痛!

    「想想你的身分,你也有点出息吧,在外面吃了亏、受了罪也闷声不吭。虽然你不指望着我过日子,可无论对方的来头大小,替你出气,我还是做得到的。」他冷凝又愤怒,还有点恨铁不成钢。

    「不,」西太瀞抬起眼,眼中一片澄澈。「我是指望着你过日子的,所以,我得替你想,别说你漕帮帮主的身分,出门在外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好,我们人在外,更以不惹事为原则,我不希望因为我一个人,陷大家于一团慌乱里。」湛天动深深地看着她,他很生气,气她不相信自己,但又不得不承认她的顾虑该死的对。

    他忽然一阵大怒,把茶壶全扫在地上。

    就算她都说对了,可是,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算什么男人?!西太瀞有些花容失色,她从来没见过这样乖戾的湛天动,遂用力捶了他两下,见他仍旧没有消气的样子,不禁头大了,生气的男人该怎么对待?事情还是她惹出来的。

    湛天动把她箍紧了几分,顺着她的脖子没头没脑的胡乱亲一气。

    他要把那人在她脖子上留下来的指印消除!

    大掌中的粗茧摩挲着她水嫩的肌肤,西太瀞心底莫名的慌乱袭来,但是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也没敢太过推拒。

    「我的女人被欺凌了,我还得忍着这口气吗?那我湛天动三个字倒过来写好了」」男人的自尊心通常会因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染指而更壮大,是可忍,孰不可忍,湛天动向来是个冷瀞自持又深沉的男人,他却选择不忍。

    西太瀞的眼睛因为他的真心湿润了,她不擅长流泪,眼眶的湿意一闪即干,可她看见了这男人对她的珍视。

    他忍不住咬了一口她圆润小巧的耳垂。

    西太瀞恨不得挠他一把!这男人脖子也啃了,这会儿连耳珠子也不放过,随时不忘占她便宜?

    湛天动依依不舍的放开西太瀞那玲珑可爱的耳垂,吩咐水去拿东西。

    进门的水一眼瞥见主子们暧昧的姿态,眼观鼻,鼻观心,得了命令立刻消失,不消片刻,拿着一个润白薄胎小瓷瓶回来。

    「这是玉露膏,化瘀活血效果最好,你拿着用,要是用完了我再让人去拿。」哪知道湛天动被瞪得非常受用,直到西太瀞进屋里去,他脸上的轻狂涓滴不剩,眼中有隐隐的风暴。「把林叫来,另外,从你的手下挑一个人,我要用。最后一件事,我要知道事情的始末和那人的底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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