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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远走

    “幽蓝,”定楠收紧缰绳,马逐渐放慢步伐,他温柔的声音在我耳畔想起,“让我们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吧,找个安静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我点点头,从未想过定楠会喜欢我,更愿意放弃一切带我远走,心满感动,无法拒绝他的情意,可是内心深处却仍有一丝矛盾,许多挣扎,难道要我的亲人枉死吗?

    “凭你一己之力是不可能为他们翻案的。.”定楠已经看出了我的犹豫,他把我抱得更紧,忽而叹了口气,“世间本就有许多事非人力可为。”似对我说,又似对他自己说。

    是啊,死者已矣,既然不能改变,我为何不选择拥有幸福呢?仰望苍天,我的至亲在天上亦希望我如此吧?能够与定楠相伴一生,余愿足矣,哪怕放弃一切。我轻靠他的肩头,感受他轻呼出的热气。

    “幽蓝,你看,”定楠半松缰绳,月光下见他手中是一支钗,我接过仔细端详,隐约可见是用紫楠木雕刻的一支蝴蝶,做工虽不精巧,却似费了许多功夫。.

    “这是?”

    “这是我亲手做的,你走之后,我每天都在想你,想着你在荷塘边的为我跳过的舞,翩灵如蝶,飞临吾心,挥之不去,一直想着你,我就做了这个。喜欢吗?”他轻抚我的发丝。

    “恩,喜欢。”我细细抚摸着钗,它满载着定楠之深情,我怎能不喜欢。

    “我为你戴上。”他拿过木钗,轻轻的插在我的发髻上,握紧我的双手,在我耳边轻喃:“幽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夫复何求!”

    “天涯海角,与君相随,生死不悔。”我微微后仰,靠在他的肩上,轻声回答,静静地感受身心被他的爱意包围,若能与他携手徜徉天地之间,我愿将身世家仇抛开,一生一世。

    “幽蓝,我们去姑苏吧。在太湖边盖个小木屋,你我一同泛舟湖中,以打鱼为生,如何?”不知走了许久,定楠轻声问我。

    我扑哧一笑,跟他在一起,没有办法不满足,“你会打鱼吗?若是打不到鱼,我岂不是要饿死吗?”我回头,正对他清亮的双眸。

    “不会可以学啊。你这丫头,”他恶狠狠的用头碰我的脑袋,“你才要好好学学呢,为我洗衣做饭,还要…”他笑而不语。

    “你还要什么?”

    “做我的媳妇,自然要为我生几个胖娃娃呀!”他大笑,而我双颊微热,低头不语,静静享受他的温存。

    天已大亮,我们已经离开京城近二百里了,定楠觉得我们应该安全地离开了文钢的视线。见路边有个茶摊,我们便停下吃些东西,顺便喂喂马。

    定楠叫了一壶茶水和一笼包子,我们坐了下来。

    “怎么样,幽蓝,”他握住我的手,“我们连夜赶路累不累?”

    “不累,你忘了我略通武艺吗?”我掏出绣帕替他擦去额头的汗水,“倒是你,要控制马还要保护着我,累了我们就在这多坐一会吧。”

    他点点头,伸手接过手帕,上面是我跟着皓月学绣的一对鸳鸯,因是初学,绣工甚是粗糙,他细看看,笑着轻拍我的脸颊道:“你这丫头,终于学会女红了,这样离做一个贤妻良母就近些了。”

    我抿嘴一笑,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管做什么,我都甘愿。

    “客官,这是二位要的水和包子。”小二将我们的茶点端了过来,我循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看我们似乎别有深意,见我在看他,立刻说了句:“请慢用!”便走开。

    我轻拍了定楠的手,他似乎也发现了什么,随手将绣帕放入怀中,仔细察看了这茶摊,轻声安慰我,“这只是间很平常的小店,不用担心了,就算叔父发现了我不见,也不可能这么快追上。我们快用些茶点,立刻离开。”

    我点点头,我知道定楠的武功,他的判断不会错的。

    我放下心,斟上茶,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确实有些渴了,我把一大碗茶饮尽,刚想吃个包子,却发现手怎么都抬不动,眼前的定楠越来越模糊,身体也支撑不住,趴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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