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真不公平
再有两天就过年了，长乐镇时不时响起鞭炮声儿，仿佛整个上空都笼罩着一股过年的喜气。. </P>
闲来无事，王元儿这些天真正像个大家闺秀似的，整日就在屋里做女红，看书写字，很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P>
的样子，让整日绣嫁妆的清儿都嫉妒得红了眼。 </P>
一年到头都是忙，也就临过年这几天要闲些，所以王元儿也趁此常带着弟妹一道玩儿，或在外头玩雪，或 </P>
在屋里瞎画画习字。 </P>
这日，才婶在灶房一番挑挑拣拣，对王元儿道：“大姑娘，庄子送来好些山货野味，今年天冻得很，我看 </P>
过年的时候做暖窝吃也是不错。” </P>
王元儿听了来了兴致，便随着她去看了看，秋棠跟在后头。 </P>
庄子里的庄户也有猎户，这野味都是他们上贡过来的，还有一头野狸子，山鸡也有两对，还有半头鹿，确 </P>
实十分丰富。 </P>
押送货过来的谭庄头说，庄户们感念王元儿对他们多有担待，征粮那时也给了指点，当初并没有多卖粮， </P>
不然很多人家都会全卖了换银子，哪交得上粮？ </P>
这是其一，其二，鱼塘和鸡鸭那些弄畜出产好，王元儿也按着最初承诺的，给庄户都发了分红，每家都有 </P>
一两银子多不等，这虽然称不上多，但可都把庄户们给乐坏了。 </P>
东家这么好，做庄户的自然投桃报李，猎户猎到了好东西，也大都上贡大部分上来，就连狐皮子也有两块 </P>
，还是雪白的狐皮，十分难得。 </P>
庄稼人最可爱，这话没差。 </P>
王元儿看着那些山货野味，心里自是十分欢喜。 </P>
“这个山鸡可以做个药膳暖窝子，用当归，黄芪山参枣子熬汤底……”秋棠捻着一只山鸡徐徐说道。 </P>
王元儿眼睛一亮，药膳暖窝，吃起来不但热乎还补身子，这倒是好主意，便拍板道：“那就做药膳暖窝， </P>
过个暖暖的大年。” </P>
她又想到清儿来年就要嫁人，在家的日子不多了，也该和大家伙多聚聚，便起了心思，除夕请老宅的人都 </P>
过来这边一起过年，也热闹些。 </P>
她本想将王春儿他们一家也请来，但春儿却不肯，说出嫁女没有回娘家过年的份，不然别人会说话的，还 </P>
有吃穷娘家弟弟的不吉利，故而坚决不肯应了王元儿。. </P>
才婶也劝了几句，若真是王春儿他们回娘家过年，只怕外道人瞧着了也会说三道四，反倒让二姑奶奶和二 </P>
姑爷他们不好做人。 </P>
王元儿细想了下，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只好作罢，但也吩咐才婶各样野味都分了点出来，也好给王春儿 </P>
一家子送去，也过个肥美的新年。 </P>
…… </P>
王元儿来到老宅的时候，王婆子正在院子里指挥张氏抓着鸡，她则是拿着刀，准备给鸡割喉放血。 </P>
王婆子一手提刀，一手捏起鸡脖子，张氏则是把手放得长长的，头往后躲得远远的。 </P>
王婆子一个收起刀落，刀刃就王鸡脖子那抹了去。 </P>
“阿奶，这就杀鸡了呢！”王元儿见此叫了一声。 </P>
话音刚落，被抹了脖子的大鸡公一吃痛，猛地剧烈一挣扎，从张氏的手中挣脱开去，往半空奋力一跃，砸 </P>
在张氏的身上。 </P>
张氏被吓得直接跌坐在地，那大鸡公咯咯的上下翻跳，还跳在她身上，血也糊了一脸，啊啊的惊叫，十分 </P>
狼狈。 </P>
王婆子和王元儿都被这突然而来的一遭给看懵了，王婆子提着刀，刀刃还在滴血呢，半天才反应过来骂道 </P>
：“你这懒婆娘，只会吃不会干，连抓只鸡都抓不牢固，要你做啥用？”一边放了刀，去搀扶她，毕竟这 </P>
婆娘肚子里还有王家的孙子呢！ </P>
王元儿看得倒是心里暗爽，但看王婆子这般吃力，只得也过去搭了一把手。 </P>
张氏哇哇大叫，嘴上沾了两条鸡毛，被扶起来坐好，呸呸的将口上的鸡毛给吐掉了，说道：“这瘟鸡，老 </P>
娘少不得要它好看。” </P>
而她口中的那只瘟鸡，癫了几下，已经在不远处慢慢的不动了。 </P>
“你自己没用，还要赖在鸡身上，你本事大了你！”王婆子拍了一下她的手，骂：“还不去拿水来烫了毛？还要我伺候不成？” </P>
“娘，您看我这一身，咋整，我先回屋去洗个脸，您先弄着啊。元儿啊，你就帮帮你阿奶忙呗。”张氏一 </P>
边说着，一边艰难地站起来，快步进了屋。 </P>
自她这胎坐得稳也显怀后，肚子就被吹了气似的，一下子就膨胀起来，整个人都圆滚滚的，跟个球一样。 </P>
“这懒婆娘，自个儿想吃肉，又要犯懒。”王婆子气得跳脚。 </P>
“阿奶，您悠着点。”王元儿扶着她坐在小凳子上，对跟着来的秋云打了个眼色。 </P>
秋云便去了灶房，很快用木盆打了水出来，将那只鸡放进去，麻溜的收拾起来。 </P>
王婆子见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快放下，等你二婶出来再干，她不干就别吃这鸡了。” </P>
“就这么着吧，这丫头也是个能干的。”王元儿笑道，又环顾了一圈，问：“咋不见我阿爷呢？” </P>
“他去东头找李老头下棋去了。”王婆子头也不抬，看着秋云动作飞快，很快就把一只鸡上的毛给拔了个 </P>
干净，不用瞪眼咋舌，可真是快，不知咋做到的。 </P>
听到王老汉出去了，王元儿就皱了眉，道：“阿爷自己去的？这大冷天的，他又拄着拐杖，这地上有雪， </P>
要是不小心滑倒了可要咋办？”话出口，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好，忙呸呸两口，说了一声大吉利是，有怪莫 </P>
怪的话。 </P>
“福多陪他去的。”王婆子道：“不让他去，他成天在家也是闷，没啥瘾头的。” </P>
那倒也是，王老汉忙了一辈子，也就是因为中风了才闲散下来，可一个人忙惯了，一下子闲着，也是不自 </P>
在，和三五知己吃茶说话，倒也是个消遣的事儿。 </P>
但王元儿却始终不放心，关键是王老汉年岁也大了，又是中过一次风的人，大夫都说了，要好生休养着， </P>
不然要是再中风，可不就是嘴歪，走路不妥当了，而是瘫痪说不了话，再重的就是死了。 </P>
这回去虽然有福多陪着，但福多平日也要去学堂，哪能时时陪着？家里就剩王婆子和张氏，都是女眷，也 </P>
不可能成天就跟着他到处转悠。 </P>
看来要么给王老汉寻个人伏侍着，要么就是让他们搬到自家去，也好有人看顾。 </P>
“是喽，你这会子过来做啥？”王婆子侧头问她。 </P>
王元儿回过神来，笑道：“也没什么。这不就是要过年了吗，今年过年阿奶你们也别煮了，干脆和二叔他 </P>
们一道过我们那边吃团圆饭吧？” </P>
“去你那边吃？”王婆子愣了一下。 </P>
王元儿点了点头，道：“我那庄子送了好些山珍野味过来，挺丰盛的，左右我们家人口也不多，而且清儿来年六月就要出嫁了，大家伙一道吃个团圆饭，阿奶您看如何？我们打算做暖窝吃，也烤鹿肉。” </P>
“还有鹿肉？”王婆子更惊奇了。 </P>
“哎呦，这可是媳物呀，果然还是我们元丫头孝顺，有好东西也没忘我们呀。”张氏从后头钻了出来， </P>
腆着一张脸，舔着嘴唇笑眯眯地说着恭维话。 </P>
王婆子沉着脸，冷笑道：“听到有吃的你就死出来了？还不快赶紧把那只鸡给剖了。” </P>
张氏往庭院看了一眼，那叫秋云的已经把一只鸡给拾掇好了，不由大为满意，道：“这不是有婢子么？哪 </P>
用媳妇我动手。” </P>
王元儿眼一眯，冲着秋云道：“秋云，我渴了，你去灶房砌个茶来。”婢子是她的人，轮不到二婶支唤。 </P>
秋云是个唯王元儿是从的，一听此话，立即扔下手中的那只光鸡，进了灶房。 </P>
张氏脸一黑，心中暗骂王元儿小气，可想到刚刚听到的，便又笑开了，道：“娘，既然元丫头一片好意， </P>
那除夕团圆饭媳妇就不煮了。除夕夜嘛，团团圆圆，大家伙坐在一起吃那才叫热闹，是不，元儿？” </P>
“不煮就不用祭祖拜神了吗？赶紧的把鸡收拾了。”王婆子剜了她一眼。 </P>
张氏撇了撇嘴，犹不放心地道：“那就真不煮除夕晚饭了啊！” </P>
王婆子把眼一瞪，张氏连忙过去捡起那只光鸡，嘀咕道：“一个姐儿几个人伺候着，我一个大肚婆还得做 </P>
牛做马，真不公平。” </P>
“咦，元丫头来了。”王老汉拄着拐杖被福多扶着进了院子。 </P>
“大姐。”福多也忙的向王元儿请揖。 </P>
“今儿回得倒早。”王婆子看了看天色，道。 </P>
“别提了，就差那么一点，就能赢了李老头，偏偏他岳家来人说，他老岳母去了，赶紧的去奔丧了，我只 </P>
得回了。”王老汉脸色有些黯然，老人，听到有人死了就总觉得心里发秫。 </P>
王婆子心中也是一惊，叹道：“都快过年了，哎。” </P>
王元儿见两人都戚戚的样子，忙道：“阿爷，阿奶，进屋说话吧！”说着亲自扶起王婆子。 </P>
也是快大过年的，说这些丧气话，也是不吉利，一众人遂进了正屋。张氏见了，连忙也扔下手中的鸡和刀 </P>
，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跟了进去。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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