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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这里说话旁人听不见。”看起来,他是带她去逛街玩乐,事实上,阎浩天只是把她带离钱庄,来到燕湖畔,让她可以更方便讲她可能要讲的私事。

    柳烟在燕湖畔停下,风吹柳低,景色十分迷人,只可惜,身边的男人不是为了陪她而来。

    “柳烟六天前发现了一件事,一直苦思着要不要告诉堡主,因此又暗中观察了几天,直到今天才鼓起勇气到这儿来,柳烟觉得,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应该要让堡主知情,就算……堡主可能因此杀了柳烟。”柳烟头低低的,不敢瞧他。

    阎浩天深思着,点点头。“听起来是很重要的事,既然你已经决定告诉我,那就说吧,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霍桑每天晚上都会偷偷进夫人房里,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才会出来。”

    阎浩天的身躯一震,凌厉的眼神扫向她,倏地抓起她的手……

    柳烟的手被他弄疼了,不得不抬起头来望向他,泪眼汪汪的。“堡主,我说的是真的,若有半句谎言,柳烟就遭天打雷劈。”

    不可能。

    他瞪视着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不只这样,我后来才知道,从堡主离开的第二天,珍丫头就被霍桑调去做别的事了,夫人很少出来,连膳食都是请人送进去,那人也是霍桑派的,夫人身边几帆乎没有丫头在,连热水都是半夜霍桑提进去……”

    “住口!”阎浩天冷冷地打断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我相信这些话?霍桑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难道堡主以为柳烟在说谎吗?这些事都是柳烟编派出来的?”柳烟的泪一直掉。“你以为我想对你说这些话吗?我也是希望堡主幸福快乐啊,就算我喜欢你,就算你娶的不是我,我还是希望你幸福的,难道你要我瞒住你,不把真相告诉你?我做不到!”

    “你……”阎浩天放开了她的手,没想到柳烟会把对他的爱慕这样说出口。

    “对不起,柳烟。”

    “对不起什么?是你误会我这件事?还是你不能喜欢我这件事?”柳烟抹去泪,转身就走。“我话说完了,要怎么做堡主自己决定,我要回去了。”

    他拉住她。“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第5章(2)

    柳烟走后,她所说的那些话却没有跟着带走,一直在他脑海里反复。

    阎浩天心神不宁,议事时不专心,查帐时分心,说话时也走神,这是从来都未曾在他身上出现过的状况。

    “爷,您要不要先回阎家堡?这里交给宋熙就可以了。”宋熙有点担忧地看着他。

    “没关系。”阎浩天挥挥手。

    “爷,这里的事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柳姑娘会跑来都城找你,定是堡里发生了大事……”

    阎浩天桌子一拍,站起身。“与其在那里胡乱猜测,还不如赶紧把工作完成,宋大掌柜的就不要再劝我了。”

    “是,爷。”

    “明儿一早要去哪儿?”

    “南城和东城。”

    “那就早点歇息,明儿一大早就出发。”

    “是,爷。”宋熙识相的没多说什么,躬身退下。

    是夜,苍凉的箫声在钱庄外的燕湖畔,低幽幽地传了一整夜,一直到天明。

    冬艳的伤已愈,毒已解,雪白的背上剩下一道疤,伤口完全好后,她每天搽上替她解毒治伤的那位大夫特赠的玉肌药膏,才三天,疤变淡了,想来那人说七天可以完全看不见伤疤的药效,确然不假。

    是个奇人。

    虽然霍桑没告诉她替她解毒之人是何方神圣,那人也是私下来到后山替她疗毒治伤,但他自始至终没问过她一句话,白胡子下的容颜虽老,但那双疗伤的手却柔滑细嫩,是双好看又年轻的手。

    时已入夏,暖风阵阵,池边不知哪来的两只水鸭正优游其上,一前一后,不是后头的鸭子没事去啄啄前头的鸭子,就是前头的鸭子没事会回头去啄后面的鸭子,状似感情好得不得了。

    冬艳见了,画笔不由得稍稍停在那盛开的荷花办上,一双眸子有点痴地望着那两只水鸭,它们相互逗弄和相互照顾的模样,莫名地撞入她眼底和心底,竟让她想起了阎浩天……

    低下眸子轻甩着头,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个男人。

    他这一出门就半个月,一封家书也没有,一个口信也无,虽然她也庆幸他不在这么久,才可以让她安稳的待在堡内疗伤,但,可笑的是,躺在绣榻上每天想着的人竟是他。

    她想,如果他发现了她进阎家堡其实是别有目的时,会如何?

    她想,如果她一直找不到那藏宝图,又或者阎家堡内根本就没有她要的藏宝图,那么,她是否就可以没事似的,像这样一直待在他身边?让他宠着、抱着、爱着?

    如果,他有一丁点爱她的话。

    这种想法很可笑,她不确定阎浩天是否爱她,但却很确定阎浩天很爱抱她,在他们的房里,他对她总是需索无度,每夜都弄得她筋疲力尽,哭泣求饶……

    想着,一抹瑰丽染上冬艳美丽的脸庞,她觉得身体的某部分正发着疼,就像她这半个多月来想起那男人时,胸口上的疼。

    是的,她思念他。

    好想好想他。

    她不愿承认,不想去面对,但她知道,她是深深的思念着他的,每天盼着他出现,又怕他出现……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笔下从来都只画山画水不画人吗?”

    冬艳一愣。

    这低沉的嗓音明明是……

    她蓦地转过身,见到的是一脸疲惫憔悴的阎浩天,她的心激荡不已,眼眶热了,鼻子红了,唇动了又动,半晌吐不出半个字。

    阎浩天睨着眼前这个苍白似雪的女人,一样美丽非常,却显得无精打采,一样冷傲疏离,却又似乎可以在她的眼神里找到一丝丝不同于以往的情意……

    是他的错觉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艳娘。”他克制住想一把将她纳入怀的冲动,依然淡漠地站在她面前睨着她。

    没有拥抱……

    她以为他见到她第一个动作是紧紧抱住她……

    却什么都没有。

    冬艳的心像是掉了一块,说不上的失落在一瞬间罩住她。

    “人比花无情,我动不了心,便画不下笔。”她说。

    这辈子,她不想爱人,因为人心难测,这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人会只是爱她而爱她,所以,打从她知道上官云为何收养她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不间断的训练自己对人无动于衷的本事。

    她不要爱人,也不想被人爱,对世间的一切人事物冷情,只对花对山对水有情,这是她要自己做到的,才不会受伤。

    “因为对人动不了心,所以……不管是谁,都可以吗?”阎浩天冷冷地问。

    心,像被刀割开来般,痛极。

    闻言,冬艳一愕,莫名的对上他像是带着一抹憎恨的眼神。

    他,恨她?

    这样的眼神,她从来不曾在他眼底见到过,为何?为何要这样看着她?她的心像是被刺了一刀,疼痛得快说不出话来。

    “你在说什么?夫君?”

    “我问你,是不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抱你?就像我抱你那样,你也会在他们身下娇吟哭泣及求饶?”

    冬艳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她的身子颤着抖着,觉得自己好像随时会倒下。

    他,究竟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诬蔑她?用言语污辱她?

    在他眼底,她就是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

    眼底蓄着泪,可她不让它落下,一滴都不让。她死命咬着唇,咬到痛,咬到流血,就是不要在他面前掉下一滴泪。

    “你想休妻吗?”她冷冷地瞪着他。

    “什么?”

    “莫名其妙跑来兴师问罪,又编派我的不是,要的不就是这个?我不需要,夫君若要休妻,只要把休妻书放在我桌上就成,不需要任何理由。”

    阎浩天惊诧的挑眉。“对你而言,离开我这件事很容易吧?。

    她把下巴仰得高高的。“是不难。”

    阎浩天扣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去,把那久违的思念、满腔的疑问、一身的痛与倦全借由这个吻给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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